“媽媽?”柏亦愣了下。
姜亞菁看著空蕩蕩的副駕駛座,有些失神。半晌,她抿起唇角收回目光,發動了車子。
汽車行駛的途中,柏亦張開小嘴不停地說著在向陽公寓裡發生的事。
“公寓裡有曦曦姐姐,涓涓姐姐還有緣緣姐姐,和一個很可怕但應該不壞的哥哥,緣緣姐姐常常去找那個哥哥,曦曦姐姐說他們在交往,是男女朋友……”
“從前還有個燒炭哥哥,可是燒炭哥哥去投胎了,現在多了個阿祈哥哥……”
“阿祈哥哥可好了,常常說好多有趣的故事給我聽,曦曦姐姐和涓涓姐姐也常常陪我玩,緣緣姐姐還幫我找到了媽媽你呢……”
“媽媽,我好想你,你想我嗎?”
“媽媽……”
柏亦一路滔滔不絕地說著,可任憑他說得口乾舌燥,姜亞菁還是隻盯著前方,嘴角繃起,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柏亦失落地垂下了頭。
媽媽和緣緣姐姐不一樣,她聽不見他說話。
車子最後駛進了一棟大廈裡。
跟著姜亞菁從車裡下來後,柏亦左右張望著,問:“媽媽,你現在和爸爸住在這裡嗎?”
姜亞菁鎖了車子後,緩步朝電梯走去。
柏亦趕緊跟了上去,語氣落寞地說:“媽媽……你們,為什麼要搬走呢?”
“你們搬走了,我就找不到你們了呀……”
姜亞菁回到家後,先進房裡換了身衣服,這便走出來進了廚房。
柏亦站在客廳裡,看著這個家,小眉頭再次蹙起,有些不安。
這裡跟從前的家一點也不一樣,跟緣緣姐姐家也不一樣,好空曠……
不是說這個傢什麼都沒有,而是儘管家裡該有的東西應有盡有,卻還是讓人覺得心裡空蕩蕩的,格外不適。
冰冷,沒有人氣,哪裡像一個家。
這時,姜亞菁拿著一瓶紅酒和一隻高腳杯走了出來,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酒杯裡倒滿了酒,姜亞菁仰頭一口就喝光,彷佛她喝的不是酒,只是白開水而已。
她就這樣一杯接一杯,喝完了一瓶後又開了一瓶,然後繼續一杯接著一杯。
柏亦坐在一旁看著她喝酒,小眉頭愈蹙愈緊,擔憂地說:“媽媽在喝酒嗎?”
“……”
“媽媽從前不是說過酒不能喝多嗎?”
“……”
“以前爸爸喝太多酒時媽媽都會罵他,為什麼現在……”
連你也喝這麼多了呢?
就在姜亞菁將要將第二瓶紅酒喝完時,門口突然傳來聲響,幾秒後,門開了,一抹高大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柏亦抬頭看去,一瞧見來人立即亮了眼睛:“爸爸!”
他快步奔到男人腳邊,仰頭看著他,說:“爸爸,你快叫媽媽別喝那麼多酒!”
許君彥一進了門,看見坐在客廳裡面無表情地喝酒的姜亞菁後,立即皺了眉頭,快步走過去搶過酒瓶,道:“你怎麼又喝這麼多酒?”
姜亞菁拿著酒杯晃了晃,神色冰冷。半晌,她終於抬頭,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你快籤吧。”
許君彥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至極。
他拿起桌上放著的牛皮紙袋,拿出裡頭裝著的紙張看了一會後,“嘶啦——”一聲將紙張連同袋子給撕碎。
他冷著臉道:“我不籤。”
一旁的柏亦見狀一下子懵了,不曉得從前十分恩愛的父母怎麼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
姜亞菁的臉色絲毫未變,依舊是冷淡的語氣:“你撕了也沒關係,我會再準備一份,你每撕一份,我就再準備一份,就看你什麼時候妥協。”
許君彥張了張嘴,有些不可置信。半晌,他的表情忽地變得頹然,啞聲道:“菁菁,你能不能別再鬧了……”
“誰跟你鬧。”姜亞菁抿了一口紅酒,冷聲道。
許君彥的喉頭滾動了下,開口,語氣幾近哀求地說:“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想讓我一輩子贖罪也行,我都會補償你的,求你別再提離婚的事了……”
姜亞菁冷淡的表情突然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一下子紅了眼睛,放下酒杯,聲音哽咽:“補償?怎麼補償?你能把小亦還給我嗎?”
許君彥沉默。
姜亞菁站了起來,走到男人面前,突然握拳打在他的胸膛上,顫抖著嗓音說:“你把小亦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