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裡也有船員議論過。說是船長是不是有什麼隱疾,需要在這幾天躲在屋子裡不能見陽光。
但之後隨著那個船員的忽然暴斃,再加上普朗克平日裡的積威,也就沒什麼人再敢議論。
這件事成了一個忌諱,大家不敢說,只記得一點,在這幾天裡最好不能去打擾船長,就算是有要事也要記得敲門,否則就會像某個貿然推門進去的倒黴蛋一樣去海里喂鯊魚。
普羅託小心地站在門口。不敢離得太近,以免自己可能聽到某些不該聽的聲音。
“進來吧。”普朗克的聲音從緊閉著的大門裡傳了出來,有些微微的……虛弱。
“是的,船長。”普羅託並沒有立刻推門,而是出聲確認了一段時間才推開了門。
只見普朗克端坐在船長椅上,一支上好的德瑪西亞白蠟燭在他面前的桌上點著,映照著他的臉以及他身後的三位前幾任船長的油畫像,在整個略顯昏暗的艙室裡有種陰森的感覺。
“把門關上。”普朗克開口。臉色極為僵硬死板,給普羅託一種很不舒服的機械感。
那種機械感讓普羅託想到了死人的面孔。
“是。”普羅託嚥了口唾沫只回答了這麼一個字。他甚至連平日裡那些順口就出的溜鬚拍馬之詞都忘記說了。
普朗克今天給他的感覺太壓抑了,壓抑地讓他想立刻從艙室裡逃出去。
但他不能,他只能勉強走到了普朗克的面前,微微壓低了腦袋。
他有點不敢看普朗克的臉。
眼睛。
一雙比之以往的凌厲兇惡更加讓他不安的……空洞。
“你怕我?”普朗克再次開口,這一次連音調裡都帶著僵硬空洞。
“我……我對您從始至終都無比……敬畏。”普羅託壓抑的喉嚨乾渴的差點說不完整一句話。
“最近有什麼事?”普朗克沒有再繼續上一個問題,轉向了另一個話題。
“是。最近……”普羅託急忙在腦子裡搜尋自己剛剛得到的一些最新的訊息。
雖然普朗克最近一直在海上,但在比爾吉沃特他還是留下了一個留守的組織,專門管理一些他的產業,以及收集最新的情報。
普羅託正是那個每次返航負責收取情報的人。
由此可見,他對於普朗克來說。也算是心腹了。
“最近城裡來了一些很多的外來人。”普羅託總算是想起了一些東西,組織起了語言。
雖然說比爾吉沃特其實在所有的瓦羅蘭官方認定中,都不是一個城邦的概念,但是就其規模以及當地人自己的觀念裡,它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城市,甚至簡直可以稱得上一個小國家。
“比爾吉沃特什麼時候沒有外來人?”普朗克反問了一句,但是情緒並沒有任何變化,反而更加虛無。
“是是是,只是那些外來人很奇怪,他們從戰爭學院,諾克薩斯以及別的什麼地方來,不是來做生意,也不是來尋歡作樂,他們在找一個人。”普羅託連忙補充道,“儘管他們自以為做的很隱秘,但我們還是知道了,另外,他們相互之間似乎是對立的,都極其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找這個人。”
“什麼人?”普朗克直點主題。
“不太清楚……似乎是一個前段時間在瓦羅蘭很有些名頭的傢伙,什麼火焰暴君陳森然。”普羅託皺著眉頭整理著資料,一時間倒也是忘記了普朗克的威壓。
“火焰暴君陳森然,一隻手毀了一座城的那個傢伙,似乎是在幾個月前失蹤了。”普朗克自言自語著,“什麼時候開始的?”
“兩個月前吧。”普羅託立刻回應。
“那就不是。”普朗克忽然這樣說。
那就不是……
不是什麼?
普羅託愣了一下,隨後立刻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那就不是瞎子傑克。
那個傢伙前幾天才被從海上撈起來。
要是從幾個月前就掉進海里,早就被泡成粉了。
“還有呢?”普朗克一直保持著那個動作,在燭火裡,活像一座雕塑。
“還有……艾歐尼亞那邊有人又來島上了,他們似乎是又想談結盟的事。”普羅託再一次被普朗克的僵硬逼得低下了頭。
他總覺得今天艙室裡有股腐爛的味道。
“恩,知道了,下去吧。”普朗克總算動了一下,點了一下頭,“好好玩。”
“是……是……”原本還退得比較平穩的普羅託被普朗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