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翻身上馬,跟隨遙粘布魯往北而去。
歐陽文峰伸手指著那紅透半邊天的北方,終於顧不得什麼老成持重了,跳腳就喊:“大帥,退了,室韋人退了,走了,他們往北走了!!”
袁青山臉上雖然有喜色,口中卻道:“他們並非真的走了。”
歐陽文峰聞言問道:“難道他們還會回來?”
袁青山答道:“若是太師回來了,他們就不會回來了。”
歐陽文峰忽然想到了什麼,急道:“袁大帥的意思是說文遠若是回不來,他們就會重整旗鼓再來?”
袁青山點點頭:“若是太師回不來,那這大同城怕是也守不住了。西北怕是也守不住,我大華危矣。”
“大帥不是頭前還說文遠必然會回來的嗎?”
袁青山點點頭,長嘆一語:“對,太師必然會回來的。”
歐陽文峰忽然眉頭緊皺,在城頭上踱步不止。
兀剌海城!
下午。
鐵蹄洪流,從城下填出來的坡道飛奔而上,坡道里有馬匹屍骨,更有室韋人的屍骨。
坡道之上,長槍如林,不斷捅刺。
捅刺著想一躍而上的健馬,捅刺著想從馬背直接跳到城頭上的室韋人。
親自披甲的遙粘蒙德,慢慢打馬向前,手中一柄碩大的狼牙棒,不知有幾十斤重。左右一圈袒胸露乳的大漢,個個手持這般狼牙棒,口中嚎叫不止,甚至還不斷驅趕著頭前擋路之人。
遙粘蒙德的目光,緊盯著坡道之上的一個年輕鐵甲將軍。
一柄寶刀橫在當場,大殺四方。
年輕的將軍,年輕的太師,咬著牙關,瞪著雙眼,如同地獄裡的死神,勾著生死簿裡一個一個的名字。
胖子站在這個年輕的鐵甲將軍身邊,口中還不斷說著話語:“秀才老爺,老子這一輩子就今日最為暢快。”
年輕的鐵甲將軍奮力把一個馬頭踢下城去,馬頭連連砸倒幾個室韋騎士之後,抽空答了一句:“胖子別死了。”
那胖子卻忽然問了一語:“秀才老爺,你說我三胖子會怎麼死?”
“老死!”鐵甲將軍答了一語。
胖子左手拿劍,右手拿刀,好似一把大剪刀在手,不論是人是馬,皆是一剪刀而亡,動作似乎輕鬆無比,甚至還有些愜意,口中話語不停:“也不知二瘦那廝會不會等我等得不耐煩。”
年輕的鐵甲將軍聞言一愣,伸手抹了一把遮住了視線的鮮血,答道:“胖子,你莫不是活膩了?”
胖子聞言答道:“嗯,還真有些活膩了。”
鐵甲將軍心中大驚,連忙罵道:“胖子,你他媽的有病吧?”
胖子嘿嘿一笑,劍往頭前一指,問道:“秀才,那個穿金甲的可是什麼狗屁大可汗?”
年輕的鐵甲將軍大呼一聲:“胖子別去!”
話音還未落,一個肥碩的身影一躍而下,刀劍在手。口中大喊:“秀才,我去你孃的!你還敢罵老子,日你個仙人闆闆。”
年輕的鐵甲心急如焚,手中的刀不斷揮舞,口中卻喊:“胖子,你若是死了,老子回去就把二瘦的墳挖了。”
胖子再也不答話語,因為他再也沒有閒心去答話語了,十幾個坦胸露乳的大漢,早已把他圍作一團。
只看見狼牙棒不斷揮舞,那般肥碩的胖子,遠遠卻看不到身影,已然淹沒在那些高壯的大漢之中。
遙粘蒙德慢慢打馬路過胖子身邊,還低頭看了一眼人群中刀劍齊出的三胖,說了一語:“勇士!”
說完這一語,遙粘蒙德已然走過,直往城頭上的年輕鐵甲而去。
三胖口中,唯有嘶吼不斷,如同猛獸一般。
一個坦胸露乳的壯漢,被刀劍絞成兩斷,三胖那肥得流油的肚子上,也有了傷口,卻不見傷口流了多少血,卻見傷口往外流著油脂。
遙粘蒙德上了坡道,已然站在了徐傑面前。口中只說一語:“室韋,終將成為這片大地的主宰!”
年輕的鐵甲並不多答,揚刀就去。
無窮無盡的室韋人,從不過幾十步寬的坡道上源源不斷而上,甚至無數人已經上得城頭,拒馬的作用已然明顯,總能分割出一塊一塊的戰場,不讓室韋人在城牆上橫衝直撞。
苦戰依舊。
西北秦州。
白髮王元朗,再一次將那秦伍打落城下,拄著自己的青龍偃月刀氣喘吁吁。
城下的秦伍,撕下布條,包裹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