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料到的決定,得勝口之南,一隊一隊計程車卒,連火把都沒有燃起,月光之下,沿著大道往大同而去。
只因為得勝口是真的不能再守了,那上城的坡道,越來越高,袁青山實在束手無策。
為了避免真的一潰千里,得勝口大量的守軍都在撤往大同城的路上。
袁青山自己,卻還是得勝口城頭之上,站在巨大的火盆旁邊,遠眺室韋人的大營,室韋人的營帳裡,時不時還傳來蒼茫的草原長調,甚至聽得見酒酣之人興奮的呼喊。
室韋人興許也知曉,得勝口內的敵人,沒有襲營的能力。所以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种師道站在袁青山身旁,開口一語:“袁大帥,文遠讓我保著你的安危,大軍撤得差不多了,你也該走了。”
袁青山點點頭:“走吧,可惜了這麼好的關口,待得戰事完了,一定要稟奏太師,撥款把這得勝口好好修葺一番。”
种師道不再言語,看著左右士卒們在城頭忙碌著,到處點著明亮的火盆火把,搬上來一個個穿著甲冑的草人。
清晨,鼓聲隆隆。
今日遙粘蒙德早早而起,再也不坐在王帳之中,而是親自打馬到得陣前,注視著遠方的城關。
一旁的遙粘布魯開口:“可汗,今日就是城破之日。”
遙粘蒙德點點頭,顯得信心十足:“用這麼多人命堆出來的坡道,今日總算要功成了。傳令,進關之後,屠光所有敵人,以人頭計軍功,重賞!”
遙粘布魯還未開口答話,遠方就有騎兵飛奔而回,大聲呼喊:“可汗,不好了,不好了,漢狗撤退了。城頭上都是假人。”
遙粘蒙德聞言面色大驚,轉頭看向遙粘布魯。
遙粘布魯開口急問:“什麼?撤退了?關口不要了?你是不是看錯了?”
那騎兵已然到得近前,手捂胸口一禮,答道:“千真萬確,城頭上不聞鼓聲號角,不見一個人影。”
遙粘蒙德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遙粘布魯,嘆息一語:“叔叔,你要的丟盔棄甲一潰千里,沒有了。”
布魯面色鐵青,不言不語。
遙粘蒙德輕輕一夾馬腹,慢慢往前:“大同,大同啊!叔叔,那汴京城,當真值得十萬人命?”
遙粘布魯咬著牙,鄭重其事使勁點點頭,答道:“那裡遍地是黃金,遍地是奴隸,遍地是糧食,值得!”
“好,走!去大同!”遙粘蒙德大呼一聲,一馬奔出!
遙粘布魯雙眼如火,帶出了全身的憤怒,打馬疾馳跟隨。
城門洞早已被人開啟,遙粘蒙德卻在城門口停下了馬,左右看著那快要填好的坡道,嘆了一口氣,打馬而過。
遙粘布魯卻不多看,對那一萬三四千具屍體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