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語:“權利迷人眼啊,年輕當三思,當知道適可而止。”
“多謝劉相公教誨。”徐傑還在身後一語。
歐陽正把這一番話聽得清清楚楚,待得歐陽正起身往外之時,與徐傑輕聲一句:“跟在老夫後面走。”
徐傑跟著歐陽正,一直走到大殿廣場之上,左右官員都隔遠了,方才叫了一聲:“老師。”
歐陽正放慢腳步,點了點頭:“文遠,劉相公所言不無道理,這緝事廠衙門,乃是風雲際會而成,往後當不能成為眾矢之的,所以你當謹慎一些。”
歐陽正想的也有道理,組建這緝事廠衙門的事情,徐傑事先並未與歐陽正認真商量過。廠衛,從來都是人人恨之入骨的機構,雖然歐陽正沒有見識過錦衣衛、東廣這種機構的威風,但是也能想到未來。
未來徐傑是不是真的要成為滿朝文武的眾矢之的?歐陽正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場面。
徐傑與歐陽正的想法不一樣,徐傑手中要一柄刀,此時掌握不到禁軍之類,那便唯有廠衛了。徐傑心中從小有耳濡目染認知,不論是家中長輩,還是江湖道理,潛意識裡就覺得刀是保障一切事情的前提。
所以徐傑此時更想把這緝事廠做成,做成它應該有的威勢。朝堂之上,不是文就是武,以何制衡?那就是緝事廠。在徐傑看來,緝事廠於國有利,不論是皇帝對於真實的情報資訊瞭解,還是官員監督上,都是如此。這也是朝廷行政體系與國家決策體系的彌補。
“老師之語,學生當銘記於心。”徐傑答了一語。
歐陽正放心不少,便也不再多談這個問題,心中知曉自己這個徒弟是個聰明人。再說正事:“三司會審之地,就選在緝事廠衙門裡。”
徐傑點頭:“學生也是如此想法,這般就避免了羈押之人出問題。”
出得皇城,各處官員各自回衙門而去,徐傑也回了自己緝事廠,緝事廠裡有一人正在等候,歐陽文峰。
在偏廳落座的歐陽文峰見得徐傑一身朝服而回,幾步上前,一臉笑意上下打量著徐傑,口中還道:“文遠啊文遠,這一身朝服,當真是好看,漂亮,漂亮至極,穿在你身上,威風凜凜。這帽翅左右一搖,說不盡的氣勢。”
歐陽文峰一臉的羨慕,徐傑也正把官帽取下來,開口笑問:“你來尋我何事?”
歐陽文峰還在打量著徐傑的一身行頭,口中說道:“這兩日不見你來府上了,原來是這麼大的事情,請了謝中丞上門來提親,頭前也不知會一聲。家姐還在家裡生悶氣呢,這不就打發我上門興師問罪來了。”
徐傑把官帽放在案几之上,笑道:“我也不過比你早知道兩三天。”
“你當真就比我早知道兩三天?我可不信,你家二叔幾車的禮物都從大江運來了,你豈能不知?”歐陽文峰顯然是以為徐傑早就準備多時了。
徐傑也不解釋,只是又道:“文沁在家生什麼悶氣呢?”
歐陽文峰看著徐傑,滿臉的笑:“文遠,過不得多久,你就成我姐夫了,實在有趣。要說家姐生氣什麼?我也鬧不明白,反正她就是生氣了,丟書,扔筆,砸硯臺的。本該是大喜事,我也不知她緣何這般生氣。生氣了又叫我來尋你,你是女人怪不怪?”
歐陽文峰說得繪聲繪色,聽得徐傑好似都看到了那個丟書、扔筆、砸硯臺的場面一般,也聽得徐傑呵呵在笑,說道:“走吧,且去見見文沁。”
歐陽文峰擺擺手道:“我覺得還是先不去見了,她若見了你,怕是要打你。”
“給她打兩下又何妨,你回家去尋她,我到頭前不遠的那個米家茶樓等你。”徐傑安排一番,開始解一下官服的玉扣腰帶,準備出門。
徐傑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能上門去見的,只能約在外面,等候黑瘦的歐陽文沁到來。
歐陽文峰出門而去,徐傑拿著玉扣,抱著官帽,到得後面廂房換了一身衣服,也就出門了。
米家茶樓雅間,點了些吃食點心好茶,聽得大廳老漢說書,咿咿呀呀猛張飛,三英大戰雄呂布。
徐傑也是聽得入神,按理說以《三國志》之類的記載,這三英戰呂布是沒有這回事的,但是這民間話本里,這故事已經就出來了。倒是讓徐傑聽得津津有味。
等候了許久,“歐陽兄弟”來了。只是這位“歐陽兄”雖然一身男裝在身,但不是之前黑瘦模樣,臉上白皙非常,唇紅齒白,甚至隱隱能看出紅唇應該是裝點過。
歐陽文沁走進雅間,直接落座,臉上寫著“生氣”二字,卻又讓徐傑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