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風靈子和煙袖席地而坐,就坐在這老翁和雲朗的身後。
烈日灼熱的緊,不一會的功夫雲朗的額頭便出現了細細膩膩的汗珠,當下雲朗用袍袖一擦,隨即問道:“老人家,你為何釣魚無餌無鉤?”
那老人“噫”了一聲,眼皮微抬,原來就在這釣魚的功夫,這老翁已經睡著了,雲朗這一聲詢問,倒是將這老翁吵醒了。
當即,雲朗便站起身來拱手告了一聲罪。
那老人睜開眼睛,雲朗嚇了一跳,這老翁的眼眸之中是金光燦燦,並不是尋常人的眼,但看這老翁雖年事已高,可那白皙無褶的臉龐上掛著三縷白鬚,面色紅潤,但看這老翁握住那魚竿的手,也並無褶皺老皮。
當下雲朗便警惕了起來,這幻境中的種種,自己是不能信的,已到了最後一關,萬萬不能折在這裡,當要小心謹慎。
然而那老翁彷彿後知後覺一般,這才緩緩開口說道:“古時有先賢直鉤釣魚,釣上八百年王朝氣運,故而這位先賢也最終破空而去,憑著那潑天的功德成就仙聖之位。”
這老翁頓了頓道:“老夫沒有那成就仙聖的能為,亦沒有那釣上八百年氣運的手段。”
突然,老翁話鋒一轉,“可老夫能釣上來的,未必那位釣上來八百年王朝氣運的仙聖也未必能釣上來。”
雲朗不由得開口問道:“敢問前輩釣的是什麼?”
那老翁眨了眨眼睛,慢斯條理的說道:“天道。”
雲朗一愣,天道這個詞太過飄渺,千百年來誰有能真正的瞭解天道?天道到底意味著什麼,恐怕這些身處仙門的人,也並不清楚,這老翁說起天道二字,不由得引起煙袖“噗哧”一笑。
“那敢問老人家,天道到底是個啥?”煙袖一臉挪愉的問道。
風靈子雖然性格潑辣,但卻不跳脫,她深知這幻境之中遇見的每一件事,每一個人,或許都能改變未來的走向,當即,風靈子便狠狠的瞪了煙袖一眼。
而煙袖也是面色一紅,自己口無遮攔,若是引來無邊的災禍,又該如何?當下煙袖便默不作聲。
雲朗腦海之中對著天道自然有著自己的解讀。
但聽得那老翁說道:“你認為天道是什麼?”
雲朗沉吟了片刻,這才脫口而出:“晚輩認為,天道便是這天地正理,無論任何事,都有著那規律可循,正所謂人在做,天在看,冥冥之中的規制和規矩,便是天道。”
那老翁閉著眼睛,懶洋洋的靠在那藤椅上,“嗯”了一聲,“也算是中規中矩。”
煙袖一聽,頓時又忍不住:“天道?天道不就是老天爺嗎?”
風靈子再度狠狠的瞪了煙袖一眼,而這一次,煙袖只是吐了吐舌頭,似乎她早已習慣風靈子鄙視她。
那老翁亦是笑道:“你這麼說也對,不過這老天爺可不只是一個。”
煙袖這時緩緩開口:“晚輩認為,這天道便是天地迴圈,有來有往,與人生一般無二,也會經歷痛苦、蹉跎、喜悅甚至是憤怒,種種情緒對應著的便是人間的顯像。”
那老翁點了點頭,睜開了眼睛:“這麼說也無可厚非。”
煙袖這時又忍不住插嘴道:“照你這麼說,我們三個人說的都對?”
老翁手中把玩著這魚竿:“你們三人說得都對,但仔細深究起來,不過是淺薄的認知,這並非你們心中所想,亦不是這天地的根本意義。”
老翁站起身來,便看那魚竿無限的伸長,隨即落至那湖泊之中,不多時的功夫,便見這湖泊之中泛起了陣陣的水泡和青煙。
天地之間突如其來的一陣動盪,幾乎讓雲朗等人坐不穩,然而那老翁卻是挺直的站立,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只聽見那老翁緩緩地說道:“天道,便是我心,我心有猛虎,我心有蒼生,我心有這無邊無際的歲月,我心有這改變世間一切的力量!”
說罷,那老翁眼中精光爆射,轉過頭來,對著雲朗和風靈子三人問道:“你們心中有什麼?”
這一句,頓時讓雲朗的心神一凝,這老翁的說法,便是心之所想,即是天道?
雲朗心中詫異,似乎沒有轉過彎來,只見他猶疑的問道:“我要讓這高高在上的仙人跌落塵埃,不能庇護尋常百姓的仙人,我便要讓他歷盡輪迴之苦,嘗透這世間的艱辛困苦,將這仙人從這高高在上的仙位上拉下來!”
雲朗這話,著實離經叛道至極,但風靈子知雲朗往事,故而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煙袖一臉的不可置信,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