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焦躁不安。
顧立夏頹唐地站在過道中間,薄薄的居家服上衣服、臉上、手上沾滿了已經變成暗紅色的血,模樣兒狼狽不堪。
她看著醫生匆忙進去,關上了手術室的大門,身形不穩地往後踉蹌地退了幾步。
已經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了。
沒有一個人告訴她,他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她以為,自己對他再沒有感情。
可看到他受傷,滿身是血的那刻,她的心,狠狠地揪著。
他對自己笑。
他說,傻丫頭,你沒出事,真是太好了!
十年了。
她已經從青蔥少女長大。
可他卻還如十四歲那年那般,毫不遲疑地衝出來,救她於危難。
司傲霆救過她很多次。
可無論哪一次,都沒有墨梓翊這般壯烈。
十年前,他為了救她,自己中了槍,跌落懸崖。
十年後,他為了救她,開著車衝過來,直直撞上那輛要撞她的黑色無聲車,選擇和它同歸於盡,也不讓那輛惡魔一般的車,傷害到她。
顧立夏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流。
墨梓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你給我活過來!
一定要給我活過來!
我……不准你死!
“夏夏!”
身後,傳來一聲擔憂的女性嗓音。
顧立夏茫然地回過頭,眼淚朦朧的眼睛待看清面前的人是白深深後,猛地撲進白深深的懷裡,終於剋制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深、深深……怎麼辦啊,他死了啊!他在我懷裡已經死了啊!怎麼辦!”
“夏夏,沒事兒,沒事兒,他不會死,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好好和我說說。”“我……我不知道……他突然,出現,救了我。可我把他從破損嚴重的車裡拉出來的時候……好多血……全部是血……他對我笑……他說,傻丫頭,你沒事兒,太好了……然後,他就死了,沒有呼吸了。深深,
怎麼辦啊,深深……”
顧立夏語無倫次,嗓音哽咽得快要說不出話來,全身力氣被抽空,緊緊攀著白深深的雙臂。
如同溺水的人,終於攀住了救命的稻草。
白深深吃力地將顧立夏扶著,坐到手術室旁邊的長椅上。
這才看清,這麼冷的天氣,顧立夏居然沒有穿外套,辨認了好一會兒,才看出來,她只不過穿著一身居家服,全身都要凍僵了。摸到顧立夏的手上,察覺她全身冰涼,沒有一點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