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冷冷的微笑,伸出手。安又橘覺得自己被一種恐怖的力量牽引。她的心裡突然升起一個念頭,就是留下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莫名地信任著草澤不會放著自己不管,安又橘放棄了反抗。自己已經發訊號給阿南了,他應該很快就會找來。鋪天蓋地迎面而來的是如深海火焰一般的紅色光芒中。血腥的紅色,在她意識消失前刺痛了她的眼睛。再度清醒時,安又橘發現自己被膠紙封住嘴,手也被反綁著放在一個黑暗的地方。草澤和jack的爭吵聲隱約傳來。安又橘一邊側耳傾聽這兩個人的爭吵內容,一邊用力掙脫繩子的束縛。jack剛剛釋放的是一種奇怪的波動,直接對人的大腦活動產生刺激。“你不能再殺人了。我覺得活著的每一秒都很痛苦。因為你不停地告訴我,你是為了我才殺人的。”草澤的聲音裡是深深的絕望。“是你開啟‘惡魔之門’的封印將我釋放出來。我當然要為你掃除一切障礙。所有傷害你的人都必須死。”“可是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安又橘是我的朋友,你不能傷害她。”草澤的聲音突然提高,似乎內心有極大的憤怒和鬱悶。兇手是jack,這讓安又橘的內心莫名地好過了一些。她掏出偽裝過的卡通簽字筆——靈異警察專用的槍支。衝破木箱,將槍對準jack,安又橘冷靜地宣佈,“你被逮捕了!”金黃色的光線籠罩著jack的腦袋,一切那麼突然。jack本能地感覺到這槍對自己的殺傷力,不敢亂動,“你是什麼人?”安又橘掏出具有魔力束縛效果的手銬,“我是靈異警察,編號68006053。”手銬鎖住jack,安又橘稍稍鬆了一口氣。自己可是 死亡簡訊半夜出任務幫助一隻迷路的鬼娃娃找到往生的路,睡了剛剛一個小時,鬧鐘就嚎叫了起來。不想起來,不想起來。就待在這個溫暖而黑暗的世界裡。安又橘閉著眼睛,夢遊一般拿著鬧鐘,開啟冰箱,把鬧鐘放了進去。冰箱裡赫然已經凍了三隻鬧鐘。這個世界上,沒有比睡覺和吃飯更重要的事情。安又橘一向這麼認為。電話鈴劃破安又橘固執維持的夢境。追魂一般叫到安又橘要發瘋。惡狠狠地拿起電話,安又橘沙啞的喉嚨裡快噴出烈火來。只是電話那頭有人低低地說了一句什麼。安又橘就像是突然被扔進食人鯊魚群,又或者是看到了這世界上第一名廚做的大桌好菜。她立正站好,聲音輕柔得要滴出蜜來,“媽媽,你怎麼啦?”“小橘,媽媽有一個朋友的兒子小逝要來你們學校讀書。你幫我好好照顧他哦。另外,我已經把你家的鑰匙給他了。”媽媽那爛好人的個性還真是一萬年不變。問題是,媽媽介紹的短期住客都很奇怪。上一次是一個超級愛游泳的阿姨,後來被安又橘發現她脖子後面長著魚鰓。上上次是一個看起來天使一樣的小妹妹,後來她耍賴流淚,把房間都淹了。“媽,我是女生哎。你怎麼把我家的鑰匙給一個男生。”安又橘挫敗地看著鏡子裡自己接電話的身影。那可怕的黑眼圈還真是顯眼。“他比你小一歲,是弟弟。弟弟怎麼能算是男生?!”媽媽每次用溫柔的聲音和自己說話,自己似乎就沒有拒絕的力量。這大概就是為什麼媽媽能成為世界頂級言靈師的原因吧。“可是我完全不想……好吧,希望那個什麼小逝不會給我添麻煩。”安又橘哀怨地同意後,頓了頓,輕輕地問,“還沒有爸爸的訊息嗎?”這個話題是一個禁忌,不能輕易觸碰。可是,自己真的好想爸爸啊。電話那邊有凌亂的呼吸聲,然後電話被輕輕地掛上。安又橘呆呆坐在沙發上,沉默地咬著手指。絕望的感覺從心臟的褶皺處蔓延開來。爸爸,還是找不到嗎?這麼這麼多年了。門鈴聲響起。安又橘無意識地開啟門。完全忘記自己穿著鹹菜一樣皺著的睡衣,頭髮亂得像剛剛房間發生了爆炸案,眼睛四周顏色比較像被人毆打過。一個清秀俊美的少年站在門口,柔軟的頭髮,明亮有禮貌的眼神。晨曦的光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從漫畫書或者傳奇小說裡走下來的一個年輕的王子。最大的問題是,這個人的臉看起來這麼的熟悉,絕對是一張曾經見過印象深刻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