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建倉。”
辦公室的燈光清透如水,照在羅菡空茫慘白的臉上。她沒忘記自己身在何方,火速站立,手指當做梳子,向後理了理頭髮。髮梢乾枯毛躁,明顯分叉了。
她佯裝無事地整理桌面,重新把筆記本鎖在抽屜裡,叮囑道:“你跟別人透露一句,就是割我一塊肉。”
姜錦年已經百分百確認了局面。她問:“羅經理你為什麼要……”還沒說完,羅菡打斷道:“你不是我,你不瞭解我的難處。”
*
從羅菡辦公室出來,姜錦年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恐懼。她的優秀榜樣忽然倒下了。她其實還是糊里糊塗一頭霧水,啥也不知道,別的同事偷偷問她:“你被羅菡訓了一頓?”
姜錦年道:“沒……沒。”
她接連回答兩個沒。雙重否定,那就等於“有”了。
夏知秋安慰她:“打工仔哪有不捱罵的。”
她看著他,欲言又止。
夏知秋認真地問:“遇到困難,想找我指點幫忙?”
姜錦年反而說:“不是。我想起你的研報數量,比高東山低了一檔。”
夏知秋嗤之以鼻:“我只看重質量,不在乎數量。”
他仍是一副信念至上,堅持“投資哲學”的模樣。他常說:正確的投資組合,一定比持有現金更划算。投資組合的波動與經濟市場密切相關,市場資訊具有迷惑性……首先,我們要想清楚投資目標。
目標,目標。
這兩個字,何其困擾?
姜錦年在公司裡找不到一個可以推心置腹的人。
她斟酌了半天。傍晚,她和傅承林見面,腦子還在思考,嘴上就說出來:“我有事情要問你。”
傅承林道:“直接問。”
他的目光與她撞上,透視著她。好像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難逃他的偵察。她不自覺地端正態度,坦白交代道:“我們經理做了老鼠倉……以前做過,或者正在做。我現在知道了,我應該怎麼辦?”
傅承林穿著白襯衫,深灰色西裝,正從大廈的樓梯間往外走。他驚訝於姜錦年主動來找他,聽完她的描述,他微蹙眉頭,語氣裡帶了點兒嚴正沉肅:“跟我進辦公室,我們詳談,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姜錦年快速跟上他。
傅承林問她的第一句話是:“你有沒有參與?”
他反鎖辦公室的房門:“在你知情,或者不知情的前提下。”
姜錦年咬定道:“我沒有。”
傅承林也就相信了她:“那這件事和你沒關係。我也不用管了。”他極淡地笑了一下:“證監會一直在嚴打老鼠倉和內幕交易,新三板和私募基金都是重災區。你問我,你該怎麼辦?我的建議是,你平常怎樣工作,這些天就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