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跟你說話呢!”顧風華拿起幾塊豆乾就往對面的人的身上砸過去,“你不知道拒絕別人問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麼?”
“他身上有劫。”賀司離淡淡地說。眼睛仍是看著街道,街面上有個賣糖葫蘆的,還有個捏麵皮小人的,還有人擔著五香蠶豆和滷水豆腐沿街叫賣,好熱鬧的樣子。顧風華歪著頭“有什麼劫,你算命算瘋了。”
“他會被砸死。”賀司離又淡淡地回道,與其說他在回答顧風華的話更不如說他是在自言自語。顧風華這下倒是詫異了,盯著賀司離半響。“好!”她突然一拍桌子大叫起來,把賀司離嚇了一跳,引得周圍人士頻頻側頭“如果你算準了——”她喝了一口酒,“啪”的一下把杯子噔到桌子上,“我就帶你擺個攤子去算命!”
結果那天朱萊皮果然死了,他在走到賭館裡去賭了錢出來的時候正好被樓上落下的一個花盆砸到頭上,當場斃命。賀司離和顧風華本來要去救的,只是在看到朱萊皮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對著地上的屍體遺憾連連。閻王教你三更死,誰能留你到五更?顧風華回瞬看著賀司離,嘆了一口氣。剛才都還是活蹦亂跳的一個人,現在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堆屍骨,真是人有朝夕禍福,世事難測啊。
“如果我們再早一點點來就好了。”徒然垂下手,顧風華一臉抱歉。賀司離卻是冷冷地掃了那屍體一眼,自顧走了“地獄,今天是必須要交一個人的。”他居然好心的回答了顧風華地疑問,“這時我們在這裡救了他,下一刻他一定會在另一個地方死掉。”一世有一世地孽,一世有一世的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刻意改變人之命盤的人不得善終,被改掉命盤的人也不見得會是什麼好事。
“難道——他就必須死麼?”縱然顧風華一生胡作非為性格不羈,此時也忍不住在心裡微微顫抖了起來,“難道,我們定然不能夠救活他麼?”
“不能。”賀司離頭也不回。顧風華盯了她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突然很禿廢的嘆了一口氣“你一定沒有愛過人。”她指著他,眼裡竟是一種奇特的怪異神色,“賀司離,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鐵石心腸。”
結果那天顧風華還是沒有帶著賀司離去擺算命攤子,她很早就回去了。賀司離同樣也是早早的就回到了顧家,坐在窗子邊,“今天天氣真好。”下意識的,他又說出了那句他經常說的話。
“你一定沒有愛過人。”顧風華的聲音猶自在耳畔,“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鐵石心腸。”
“有的。”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醉裡不知年華限,當時月下舞連翩。十年前,當他還不認識端木無憂和玉蓮渚的時候,曾經就不止一次聽到有人說過這句話,“你——很——鐵石心腸。”只是當時年少輕狂,意氣風華哪管什麼天拆地坼?如今,他已二十過七,幾輪春光容顏換,早已,過去了那擊劍吟詩的年代,心老人遠,物事人非,過去的賀司離早已經死了,現在的賀司離,只是一混吃混喝算命的先生。
天上無星,皎皎月光,水銀般灑下,整個梅園,一片透亮如白晝。此夜,無酒,無茶,對月邀人,獨有一影伴之。
“砰”一聲,對面閣樓的窗子開了——“綠蟻新陪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對面的人手持酒杯,靠著窗框,對著賀司離盈盈一笑,“此夜雖無雪無爐,卻是美酒佳人伴,不知賀大師有那個雅興陪小女子飲一杯否?”邀請的話輕輕柔柔自暗中傳來,賀司離“厄?”,一愣,“哦”了一聲,眉眼彎彎,對著她笑了起來。
生死有命(三)
“據說,最近江湖中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呢。”對月邀人後,顧風華坐在她自己的閣樓裡端著酒杯咬著唇嬌笑。她雖不是日日在江湖中滾打滾爬專以混江湖為生的江湖專業戶,但是一說起江湖中事來,確是有那麼一股江湖味兒。
在她對面,那個被他拖起來喝酒的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剝著花生靜靜的聽。經過多日來的日夜相處後,顧風華自然知道他本就是一個話不多的人,所以她本就沒有期望他能夠發表些什麼有建設性的意見,但是她還是接了下去,“最近幾個月內有不少江湖高人奇人異士聚集在賀南山莊,正自商量準備剿滅玄影淨教之大計。”她一邊說話一邊把桌子上的花生殼用筷子慢慢的分成兩堆,然後又分成四堆,“你或許也聽過玄影淨教吧。江湖中近幾十年來鬧得沸沸揚揚的第一大邪教,據說是五十年前江湖第一大魔頭石破天組織的什麼清影教被武當少林峨嵋各門派聯合剿滅以後,所遺留下來的人組織起來的,裡面龍蛇混雜誰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