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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祥龍白袍,水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而下,輕輕滴落在胸前的那金色龍騰圖案上,砸開來去。他一手牽著韁繩,另一隻手撫摸著愛馬的鬃毛,沾了一手的晶瑩露水,隨手甩了兩甩,便將手收回到韁繩上。他一騎先行,領在前方,右後方緊緊跟著一騎人馬,馬兒露出疲態,像是剛剛趕了百十里路般,馬鼻中噴著白氣,融入這淡淡霧氣中。馬上跨著一白衣青年,頗為俊朗,即便在這令人煩悶的陰雨天,臉上也是掛著笑容,只不過,這笑容中帶著絲絲皎潔,眉眼中隱隱透出邪異,這人便是公孫明。而那領先之人不用猜,便知是公孫明的父親,點蒼派掌門——公孫尚!

公孫明離開“小刀密壇”,一騎白駒行了近百里路,終於於昨夜三更時分趕上了眾人,一同趕往少林寺。公孫明抹了一把臉頰的雨水,抬頭望了望頭上的陰雲,嘆了口氣,道:“真是晦氣,這時候下雨,弄得我身上溼漉漉的,難受死了!”旁邊的一騎,馬上之人,便是那晚為公孫尚起卦的楊先生。這楊先生將羽扇往懷裡緊了緊,笑著對公孫明說:“少主,這雨其實大有講頭,呵呵”公孫明對著楊先生頗為尊敬,於是恭敬問道:“楊先生,這雨有什麼講頭呢?還望楊先生賜教。”連走在前面的公孫尚也歪過頭來笑道:“是啊,楊先生快說說吧。”那楊先生在馬上微一躬身,謙道:“少主嚴重了既然掌門和少主都想聽上一聽這雨的禪意,那楊某就說上他那麼一段吧。”接著,那楊先生抬眼看著落雨絲絲,思索片刻,說道:“曾經有一位禪師寫了兩句話要弟子們參究,那兩句話是‘綿綿陰雨二人行,怎奈天不淋一人’。弟子們得到這個話題便議論了起來,第一個說:‘兩個人走在雨地裡,有一個人卻不淋雨,那是因為他穿了雨衣。’

第二個說:‘那是一個區域性的陣雨,有時候連馬背上都是一邊淋雨,另一邊是乾的,兩個人走在雨地裡,有一個人不淋雨,卻是乾的,那有什麼稀奇。’

第三個弟子得意的說:‘你們都說錯了,明明是綿綿細雨嘛,怎可說是區域性陣雨,那是一定有一個人走在屋簷底下。’

這樣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好像都有理,都沒有個完。”說著,楊先生神秘一笑向公孫尚父子問道:“楊某且請掌門和少主猜上一猜,到底哪個弟子說的才是對的。”

公孫尚聽完拂鬚豪邁一笑,對公孫明問道:“明兒,你先來評評這三個弟子的對錯。”公孫明知道公孫尚有意考驗一下自己,便迎風一抖衣袖,抖出幾顆水珠,再將手搭在下巴仔細想了想。馬兒一顛一顛的晃動著公孫明的思路,頃刻間,公孫明一拍巴掌叫道:“這三個弟子都說錯了!”接著對那楊先生問道:“楊先生,你說我評的對也不對?”那楊先生呵呵一笑,捋著鬍鬚道:“少主英明,評得很對正所謂”還沒等那楊先生說完,公孫尚便打斷道:“楊先生且慢,本座還要再考考他。”說著,將目光定格在公孫明的身上,問道:“明兒,那爹再問你,他們錯在哪裡?”公孫明再仔細的想了片刻,說道:“這‘綿綿陰雨二人行,怎奈天不淋一人’其實應該解作綿綿陰雨兩人一起行走在路上,為什麼不只淋一個人呢?而那三個弟子只是片面的理解這句話,楊先生,你說對不對?”那楊先生捋著鬍子,點頭道:“少主關然悟性頗高這則故事的最後確是那禪師看時機已到,就對大家揭開謎底道:‘你們都執著於不淋一人的話題,且也執著得過份厲害,那當然爭論不休。由於爭論,所以距離真理越來越遠。其實啊,所謂不淋一人,不就是兩人都在淋雨嗎?’當謎底揭開,眾弟子才恍然大悟所以,要談禪,不要從問的方面回答,要從不問的方面去體會。禪門語錄數千卷,看起來都是問答式的教學。其實,有時間的並不要回答,回答的也不是要問的。問答有爭論,自悟無爭論,問答不是猜謎語,在回答之外,還有這個‘也’嗎?”

聽完楊先生的解釋,公孫明嘿嘿一笑,對公孫尚道:“怎麼樣,爹?對孩兒的回答還算滿意吧?”公孫尚嘴角含笑,說道:“倒有些長進其實人生也如這禪語般,該順應天命,從天道理解人生”公孫明若有所思的沉默,那楊先生卻說道:“掌門其實楊某還有另一番體悟”公孫尚將手一揮,示意道:“楊先生快請說。”那楊先生撫了撫坐下之馬,緩緩說道:“問題呢有表象的一面也有深入的一面,並且從其中能看得到什麼,那就看個人了,善人能看見善,惡者看到的只能是更加的可惡。心中有所悟,眼中就有所見。如果一定要說悟性,恐怕只能是體會越發的豐富,悟性也越能高深。‘綿綿細雨兩人行,怎奈天不淋一人’。淋又如何不淋又如何,不過是身體發服而已,內心之只處又豈能是一場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