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實記錄!”
趙尚勤一揮手,心裡隱約明白了幾分,手上帶一塊表數百萬的手錶,八萬塊一套的西裝,又是年紀輕輕地副廳級幹部,會看上農業撥款的那點錢總共不過幾百萬還不及人家一塊手錶的錢!
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趙尚勤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省委秘書長管同打來的電話,立即站起身走了出去。
江南省委大院,省委一號辦公樓,省委書記趙志的辦公室。
趙志正伏在桌子上辦公,放在抽屜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摘下老花鏡放在桌子上,拉開抽屜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微笑著接通了電話:“老唐,今兒可是太陽大西邊出來了,你居然給我打電話了,怎麼,你要動一動了?”
“是呀,老了,也該退啦!”
話筒裡傳來一聲悵然若失的聲音,趙志心裡生出一絲悲涼,似乎看到了自己跟老唐一樣的悲情的未來。
“屁話,你老傢伙能力很強,組織上會放你享清福呢,做夢去吧,老實說是不是跑部前進了?”
“老了,還跑什麼部呀,今天組織上找我談話了,讓我去財經委繼續發揮餘熱呢,在江北工作了十多年了,捨不得這裡呀!”
老唐悠然嘆息了一聲,聲音裡充滿了濃濃地不捨之情。
“財經委也好,至少一家人都進京在一起了,享受天倫之樂了!”趙志笑了笑,旋即輕聲道:“誰去接你的班,江北這一攤子比我這江南也好不到哪裡去呀,不來個有手腕的人,只怕鎮不住場面!”
“這就不是我能夠決定了,我是向中央推薦了朱成來接這一攤子,朱成在來江北也有六七年了,對這邊的情況還算是熟悉,應該問題不大,不過,看組織上的意思是另有人過來!”
趙志一愣,旋即想起這一陣楊天虹在北方的大動作,輕聲道:“不會是楊天虹要來江北吧,不是說他自己要去蘇錢一帶麼?”
“去哪裡這是組織上的決定,由得他楊家說了算麼,楊老雖然是功臣,不過他的思想未免有些保守,與大勢不合,想來這也是組織上考慮他的一個願意吧?”
“對了,趙志,你們省裡是不是有個楊學光?”
“楊學光?”趙志一愣:“是不是上次在報紙上炮轟農業稅的那個愣頭青?”
“對,對,就是他,聽說總理找他進中南。海談話了,談的就是減輕農民負擔的問題,這小子雖然有些莽撞了,不過膽子倒是挺肥的,只怕以後少不了要闖禍呀!”
“老唐,你說什麼,總理找楊學光談話了?”趙志一愣,楊學光把事情鬧這麼大,總理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卻沒有想到總理會找楊學光一個副廳級的幹部進中南。海談話,而且這小子居然沒有向省裡報告情況!
“是呀,據說跟總理足足談了兩個多小時呀!你手下有這麼個刺頭,以後有你受的了!”
“這傢伙倒真是個刺頭!”趙志嘆息一聲:“這不,才去幾個月呀,就有人舉報他侵吞專案資金呢,你也知道我們江南省缺錢的緊呢!”
“不是吧,你開什麼玩笑呢,人家會缺那點錢?”
“怎麼不會,舉報信現在就在我的抽屜裡呢,舉報他侵吞公款,生活奢靡,戴名牌手錶,穿高檔西服,總之說他一身的行頭下來得幾十萬呢,現在的年輕人呀!”
趙志一聲嘆息:“不過,這小傢伙的確有些能力,工作思路很踏實呀,可惜了!”
“可惜個屁,你真覺得人家家裡缺那點錢?我告訴你,那天送楊學光去中南。海的是國家石油集團的副董事長許煙柔,許進將軍的女兒,津市市委書記楊天虹的老婆!”
趙志聞言一愣,被這一連串的名字給震懵了,下意識地回了一句:“老唐,這些人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趙志,你傻了是吧,楊學光跟楊天虹一個姓,這都看不出來?”
趙志愕然地張大了嘴巴,如遭雷擊,不會這麼巧吧?
“楊學光就是楊天虹的兒子,楊老的孫子,許進老將軍的外孫,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吧!你說人家這樣的架勢,家裡還缺那麼點錢,趙志呀,我看呀,你那江南呀,是該整頓一下咯!”
“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得開會去了,下次進京了找我喝酒吧!”
趙志愣愣地捏著手機,做夢都沒有想到楊學光這麼個愣頭青居然是楊老的孫子,腦海裡倏地想起了前幾天某個晚上,副省長盧飛打電話來,讓出國考察的人員裡面加幾個名額,讓分管農業工作的同志出去見識一下,莫非為的就是這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