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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部分

“爹爹,女兒今日去上香時,恰遇一戶人家也在寺中祈告,焚香膜拜,泣不成聲。女兒好奇問起,才知是三表兄造的孽。”

鄧祖揚吃了一驚,急忙問道:“你三表兄做了何事?”

鄧秀兒怒道:“三表兄是做行錢放貸生意的,那戶人家的田地去年秋汛遭了水的,因賦稅繳不上,向三表兄借了五貫錢,利滾利,如今已成四十五貫,今秋就算是豐收,恐怕家中也存不下一文錢,盡數都要歸了表兄,可是誰知前兩天他家中即將成熟的稻子又不知遇了誰**害,被人偷偷放火燒去大半,表兄聞訊知他難以還債,便逼上門去,趁火打劫,要他以地抵債,那人苦苦哀求,表兄又看上了人家女兒,欲強索為妾,可是人家女兒早已定了親事的乙表兄或要地或要人,餘此再不鬆口,迫得那人走投無路,一家人幾乎急得上吊,真是好不悽慘。”

鄧祖揚一聽氣得臉都紅了,拍案罵道:“這個混帳東西,竟敢行此不義之舉,來人,來人,把那畜牲給我找來。”他氣得嘴唇哆嗦,端起杯來想要喝茶,杯剛沾唇一股怒尖升起來,茶杯狠狠摜到地上“,啪”地一下摔的粉碎。

“怎麼了怎麼了,什麼事兒呀剛回來就大呼小叫的?“一個身材修長的紅衣婦人自後廳走出來,緋羅衫子緋羅裙,裙繡石溜花,足蹬一雙鳳頭靴,纖腰嫋娜、胸脯渾圓,破具成熟丨婦人的嫵媚風情,只是兩隻眼角微微上挑,透著幾分犀利和精明。

一見她來,鄧祖揚把袖一拂,怒道:“還不是你那寶貝外甥乾的好事?”

婦人莫名其妙,那小姐忙上前把經過緣由說了一遍,鄧夫人一聽,不以為然地道:“我當多大的事兒呢,至於你大雷霆的?行錢放貸,願打願挨,從鄉里到城池,從偏遠州縣到善之區,哪兒沒有行錢放貸的?這事兒不礙王法吧?咱們宋國律條裡面可沒有禁止行錢放貸,要是欠帳不還,告到你的衙門裡頭,你還不能不管,對不對?”

鄧祖揚怒道:“夫人,放貸行錢,也得存著三分仁義吧?他奪人活命之田,又欲趁機勒索人家女兒為妾,這是欺天滅性之舉。”

鄧夫人大為不悅,拂然道:“什麼叫奪人活命之田,勒索人家女兒為妾?行錢放貸,有行錢放貸的規矩,劉忠放貸,那錢可不全是他的,他也要按時給錢民付息的,帳要不回來,難道錢民不尋他的麻煩9”

鄧祖揚喝道:“若非你一味袒護,我看他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哼!放貸行利,放貸行利,這事兒我自會去查,若讓我曉得那火就是他放的,斷然不會饒他!”

鄧夫人見丈夫聲色俱厲先是呆了一呆,隨即便啼哭起來!”旁人還沒說甚麼,你倒先把屎盆子扣在自己親戚腦袋頂上了。好啊,你現在做了官兒,嫌充我劉家要傍著你了是不是?你當初窮得房無一間,地無一壟,我劉娥可曾嫌棄過你?你父母早喪,叔伯兄弟視你如路人,赴京趕考都拿不起盤纏,是誰給你湊的份子?是我舅舅賣了自己家裡的老牛才給你湊足了盤纏,要不然你能金榜題名?你能有今日風光?”

鄧祖揚氣勢矮了三分,放低了聲音道:“你……你說這些幹什麼?二舅做了糧伸,三舅做了捕頭,境丈不是也託人安排到桑便司去做了庫吏了麼,我幾時不感念劉家恩德了?,、

鄧夫人咄咄逼人的地道:“感念?你若真的感念,今日就不會借題揮,要拿我外甥做文章。放債取利,亦擔風險,明知高利而去借貸,又不是做善事,還不上當然要賠償。若是忠兒喜歡了他家女子,願意代償債務,娶那女子為妾,也要他家自願才成,可沒有強搶民女吧?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人家一說可憐那債就不用換了?”

鄧祖揚被夫人的氣焰完全壓制住了,嚅嚅地說不出話來。當時,放高利貸確實是官府允可的一種行為,而且不但民間有人放貸,就是寺院道觀,也常常向百姓放貸,以致一幫和尚道士上門索債的奇觀偶爾也是可見的。

官員個人放貸那是公開合法的,不用提了,就是地方官府也有偷偷挪用府庫的銀子交與行錢人去放貸牟利的。

鄧祖揚當初剛到細州,因為與周家素有淵源的原任知府營私舞弊是被御吏參劾罷官的,當地官吏和財大勢雄的周家對他極有敵意,所以極盡排擠和挾制,他便不拘規矩,大肆任用私人,劉家上下為了築固他的權位走出了大力的,為了把夫人的二孃舅劉向之扶持起來,成為一個大糧商對抗周望叔,而他宦囊又不豐厚,當初他也曾在把府庫掌握在自己人手中之中,偷偷把錢轉給行錢人放貸,賺取豐厚的利息作為本錢,可以說他並不是一個愚腐木訥的官兒,但是劉忠的行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