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血染。
紫氣韜光養晦。
天邊那一道曙光從未像今日這般沐血。
血淋淋的,宛如箭雨陰雲籠罩而來,也帶下戰場上揮灑的血氣,妖異了視線,既陰暗嗆人,又顯露出妖異的紅……
紅光之中還閃爍著森寒的刀芒。
那是結束自己生命的刀光。
來了,別了……
狄韻坦然自若的站在山坡上遙望旭日光芒內的景物,冥冥中為此生告別,不禁流下兩行清淚。
只是淚水對她來說,是喜悅的淚水!
這一刻,時間似乎靜止了。
一切景物變得舒緩,輕盈了。
飄飄然,頗有超然於外的飛昇感觸。
不知是怎麼的,她就有這種質感。
或許她覺著這種死法,超越了原本屬於她那種短命鬼的窩囊死法,被人羞辱,咒罵致死。
那種死法,她不能接受,乃至想一下都恐懼不安。
這也是她一生忌憚的魔怔。
如今告別了這個魔怔,且按照她自己的意願了結自己的一生,她是幸福的。
幸福的流下喜悅的淚水!
只不過,她那淡笑掛滿淚珠的精緻臉蛋上,含有一抹牽強與不捨之情。
還有一絲遺憾!
她遺憾的是自己臨死也不能再見一眼浪軍?
一眼,看一眼就夠了!
哪怕是遙望一眼,她也心滿意足了。
於是,她就沉浸在自我的心靈昇華之中,昇華的遺忘了臨身的死亡危機,遺忘了一切…一切…
而她的身邊,湧來十幾名黑衣蒙面人,持刀劈砍她的周身上下,似是要把她亂刀分屍?
同一時間,叛軍在坡下射出成千上萬支羽箭,籠罩了李二與她所處的一片區域。
加上高手群體亂哄哄的防護。
致使整個戰場喧鬧齊天,皆在與生命抗爭。
生死戰場,一片狼藉。
而觀看這一幕狼藉戰場搏殺的人,除了無法接近與參與戰鬥的人遙望觀看以外,就剩下兩人處在東麗宮之巔,驚駭欲絕的看著殘局上演了。
“不,不要打了,她死了就沒人救父皇了……”
“小姐,你不要死,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也無法向公子交代,公子你在哪兒啊……”
李麗質與香荷雙雙癱坐在欄杆下面,手拉欄杆,淚奔的俯瞰著山腰戰場的慘景,失聲的呼喊著。
從她們這個角度看下去,戰場局勢迥然不同。
只見箭雨漫天飛舞,但沒有刺藤城牆下弩箭與箭雨的速度快,形成一上一下兩個角度對射。
乍一看去,襲射的目標差不多一樣。
分明就是無量宮軍民斜向下方射擊黑衣隊,連同李二的高手群體一併射殺。
這與山下的叛軍,由下方向上拋射,組成拋物與直線射擊的立體畫面。
顯然,雙方射出的羽箭差異很大。
無論速度還是威力,哪怕是射擊距離,都不在一個等量級上。
因此,看似混亂的戰場,羽箭對射。
實際上,以無量宮軍民射出的弩箭與箭雨,第一時間覆蓋了黑衣隊全體,繼而向李二所處的區域飆射而去。
“啊,噗呲,殺,不……”
血肉橫飛之中,刀光劍影閃爍,蕩起一片慘叫聲。
其中有人不甘的嚎叫著。
只因他們臨死都沒有機會砍死眼前含笑的女子。
狄韻就在他們圍成一圈,揚起刀卻邁不開步,便被羽箭洞穿了身體,且分向向後倒去。
很是詭異。
這不是無量宮軍民以箭雨救援,造成的局面。
也就是這一幕詭異的局面,驚醒了狄韻沉浸的心神,不禁驚愕的捂住嘴,看著他們倒向後面,與身後的黑衣蒙面人撞在一起。
“噗呲,呼嗚”
這時,叛軍射出的羽箭,才把外圍的黑衣蒙面人射成刺蝟。
但她覺著一股銳利的腥風颳過,捲起長髮亂舞在眼前,颳得臉蛋一陣生疼,身體也不由自主的載到下去。
怎麼回事?
“嘎”
伴隨一陣穿金裂石的鳴叫,一道身影落在她的身邊,攬住了她腰肢,炫舞升空。
“你怎麼這麼傻?”
耳畔傳來祈盼依舊的聲音,狄韻豁然回眸,便見浪軍心疼而溫怒的俊臉,還有一雙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