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的事,都由她自己做主,我不過是個做父親的,該給她的,我都給了,該教她的,我也都教了,她有她自己的主意和思想,興許,她只是找念玉聊聊天敘敘舊。你來問我要人,是不是有點太牽強了?!”馮天盛微眯起眼睛,處變不驚是他做為一個生意人長久以來的風度,只是,他微眯的眼睛洩露了他內心翻湧著的情緒。
“莉莎,還有一份資料,也拿給馮總看下。”溫沐安微彎了唇角,稜角分明的側臉勾畫出優美的線條,宛如一幅被賦予了生命的油畫,衍生出一種勢在必得的強勢。
馮天盛臉色大變,饒是他再鎮定,在面對這份資料,在面對眼前的這個人的時候,他終於沒有辦法無動於衷了。
“這個東西,換你到我父母的墳前,向他們道一聲歉,不知道,夠不夠分量。”他說,聲音清冷,帶著壓抑許久的悲傷,清清伶伶的飄了出來,讓人不由身心一顫。
“……”
“你說,夠不夠分量。”他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拳,縱然青筋暴起,縱然眸子裡閃現出從未有過的狠戾,他也只是定定的看著眼前已過不惑之年的男人。
假若,他的父親還活著,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堂而煌之的坐在這裡,會不會,也會憤怒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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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玉在來人的腳步已經進來的時候便閉上了眼睛,不動聲色的靠在牆角那裡。
“媽的,這女人怎麼還沒醒?!”有個聲音不耐煩的說道。
“哼,我去,她一準兒得醒。”那個叫黑子的人冷笑著走過來,一伸手,抓住了念玉的衣襟。念玉未及反抗,胸前的衣襟已經被撕爛,露出大片春光。念玉急得掉淚,嗚咽著,表達抗議。
“哼,這不是醒了麼!”黑子丟下她,拍拍手,折了回去,飯菜的香味在這偌大的房子裡久久不散,念玉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小妞兒的身材不錯嘛!”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帶著淫邪的語調,怪異得讓人覺得噁心。
“一邊兒去!”那個叫黑子的人皺眉,強健的手臂攔住了想要過去的那個男人,“上面交待的事,你忘了?!”
“黑子哥,不就是個女人嘛!咱爺兒幾個玩兒玩兒,又不讓她雀胳膊斷腿兒的,怕什麼!”那個男人滿臉的猥褻,眼睛始終瞄向念玉的身體,“再說了,上面說了,只要不死,咱們怎麼辦都成,這麼好的肥肉,可不能……”
念玉瑟縮著,沒有出聲。
“媽的你是大哥我是大哥,到底聽誰的?!”黑子不悅了,打斷男人說的話,臉色鐵青的瞪著那個猥瑣的人,“給我閉嘴!”
“行行……聽大哥的,聽大哥的……”那個男人似乎很懼怕他,陪著笑臉小聲的說。
總算,安靜了下來,念玉的一顆心,卻懸了起來。
心裡,總是有些哭笑不得。
她這算不算是運氣好,遇到了一個不愛女色的匪徒老大,要不然她的清白可怎麼辦?小安啊,你在哪?是不是,很著急?很擔心?念玉吸吸鼻子,似乎此時此刻,她愈發的想念她的小安。她想,當初他是不是也像她現在這樣,無助,害怕,卻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沒有一個人可以幫他?年少時的一切,如同電影般一幕一幕在腦海劃過。
有眼淚劃過,無聲無息,浸溼了蒙在眼睛上的布條,思念卻愈發緊緻的桎梏住了她此刻顫抖的心。
她不知道,此刻,她的男孩,她的愛人,正在拿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來換得她後半生的安寧。有人說,溫沐安衝冠一怒為紅顏,放棄替自己父親洗刷冤屈的機會,是為不孝。可是誰又明白,當你失去至親的時候,是何種滋味。命運相協,你敢賭,抑惑,他敢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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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可可在接到父親電話的那一刻,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一起長大,同樣是優秀的,為什麼溫沐安,就是不肯愛她一點?連從前那一點僅有的關愛,也僅僅是因為感激她在他最落魄的時候,給他的溫暖,而現在,他連一點的施捨,也不肯給了。
因為,他知道了真相,而且,是很早很早就知道了。
可她,並不是故意要害死溫伯父的啊!如果,如果不是他總是對她熟視無睹,如果不是他總是眼裡心裡都是念玉,她也不會因為一念之差,幫著爸爸,害死了溫伯父。她孤注一擲,以為只要溫沐安恨了言念玉,他們就永遠不可能在一起,而她就可以陪在他身邊,永遠的。
當年為了一已之私,她在溫伯父留她在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