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芮恩施就終止了這個令人不愉快的話題,正式詢問中國對於日本此次行動的意見和態度。
“荷屬東印度……”我假裝思考了一下,“那裡與中國無關,不是嗎?”
芮恩施搖搖頭,在談話上兜圈子,可不是他的長項,“荷屬東印度與中國的關係不大,但日本的動態,很是讓人擔憂。難道中國對此也不關心嗎?”
這個問題,我就不能說不關心了。
端起杯子,我吣了口咖啡,苦澀中透出一股醇香。
考慮好如何組織語言,我才開口說道:“日本的武裝,已經開始好些兒年了。”
我停了一下——這話有點兒不好說,才繼續接下去,“武器製造出來,總歸是要使用的……從去年起,中國經濟的情況也不是很好……”
我說的有點零散,足以讓芮恩施明瞭我的想法。
我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夠多的了,就直接表明了中國的態度,“因此,中國對於日本的行動,不贊同,也不反對。對日本與荷蘭之間的戰爭,中國將保持中立立場。”
芮恩施不由得沉默了,他靜靜地看著我,好似要直接看到我的心裡。
我也不很在意,平靜地看向他。
氣氛有點尷尬。
沒一會兒,我們就都笑了出來——到底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有些話不用說出口,彼此就都知道了。
芮恩施笑了一會兒,忽然有點兒悲傷,嘆息道:“我們都會為此付出代價的!”——他的聲音低沉,宛如在陳述預言。
我卻不以為然,“保羅,代價遲早是都要付出的。如果不想將來付出代價,那現在就要付出!
人,總是要死的。”
芮恩施突然間想起了什麼,疑惑地問我,“難道你的‘調節論’也……”
“調節論”是我提出的一種經濟理論,其實就是說“政府要對經濟宏觀調控”的理論。西方又把他稱為“騎手論”,形容政府就像騎手,經濟就像駿馬,駿馬的賓士有著其自身規律性,騎手不能夠代替駿馬,掌管一切,卻也不能讓駿馬任意飛奔,要在關鍵時刻起到引導調節作用。
在三十年代的經濟危機中,唯有中、俄兩國飛速發展。西方國家自然不願意接受蘇聯的計劃經濟理論,便把宏觀調控理論奉為圭皋。多數國家都採用了,或者部分採用了該理論,但效果沒有中國好。美國也是大規模基建,投入不比中國少,效果卻相去甚遠。
這主要是因為中國是個落後國家,大規模基建投資,仍然是生產性投資,不僅為生產發展奠定了基礎,完成的基建還提供了相當可觀的就業機會。而美國投入的基建,很多都是與生產無關的,娛樂休閒的公共設施。
芮恩施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我搖搖頭,調節論又不是萬能的,我也不是機器貓,經濟這麼高深的東西,我連一知半解都談不上。
這些年來,中國跌跌撞撞的發展到今天,已經讓我大喜過望了。原來中國的經濟總量不大,市場前景廣闊,就像在院子裡騎腳踏車,怎麼樣問題都不大,我自可以駕馭它,現在麼……我能夠保持它現在不翻車,就已經筋疲力盡了,還談什麼駕馭。
接下來,我唯一能夠延緩經濟危機的手段,就是更換軍備——中國的陸海空三軍也該進行次大換裝了。
芮恩施看我,是想對我說,中國當初不應該武裝日本的。但是他也清楚,我會如何回答他。所以,芮恩施乾脆就放棄了廢話。
如果芮恩施說了,我會毫不猶豫的頂回去,在美國全力武裝德國的時候,你跟我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沒錯,中國在武裝日本,美國在武裝德國。
這沒有什麼可希奇的,也不是天方夜談。
美國、蘇聯、英國都在地武裝德國,就連德國的夙敵法國,也在為希特勒而添磚加瓦。
華爾街的資金促進了德國工業的壟斷,美國人堂而皇之的坐進了德國卡特爾的董事會。然後,華爾街的借款便湧入德國,被希特勒用來,從美國購買軍火、戰略資源和技術,杜邦、洛克菲勒、摩根、福特等都同德國簽訂了鉅額定單——後來在戰爭中,美國海軍部長都承認是美國向希特勒提供了最先進的飛機發動機。
經濟危機使資本的出路沒有多少選擇。美國人為了獲得利潤,堅決反共的福特都不惜同蘇聯人合作,也就不差德國人了。
自然,早有準備的中國商人,也在德國軍火貿易裡佔據了小小的一份。中國有著充足的戰略資源,也願意與德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