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先是生氣,繼而便是心疼,心疼的無又復加,不過她知道,就算是再心疼她也得把那些東西送過去,否則老夫人真翻了臉,把她休回孃家,她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們先回去吧,娘還有事。”陳氏黑著臉吩咐了一句,韓青環便鐵青著臉走了,可韓青江卻嘻皮笑臉的賴在陳氏房中,沒皮沒臉的說道:“娘,左右兒子也被禁足出不去,今兒就在這裡陪著娘。”
陳氏沒答理韓青江,只吩咐道:“冬梅,帶人把隔間裡的六口鑲金紅木箱子都抬上,隨我去頤年居。”陳氏其實心裡很清楚她再也留不住這些東西了,一邊看的時候一邊從櫃子裡取出來,放回了原本放這些東西的鑲金紅木箱子之中。
冬梅心裡暗暗吃了一驚,從前陳氏從來不許任何人進自己臥房後面淨室旁邊的隔間,那扇門一直鎖著。接過了陳氏給的鑰匙,冬梅帶人進了隔間,將那六隻鑲金大紅木箱子抬出來,這隔間中可就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落地大櫃子,常年鎖住櫃門的鎖也不見了。冬梅心裡或多或少猜到些什麼,她不敢說,只帶著人屏聲靜氣的將東西抬了出去。
陳氏的眼光無比熱切的追著那六隻大紅木箱子,老夫人這招狠啊,這是拿把鈍刀子活生生的拉她的肉。韓青江看到這六隻看著已經有些陳舊的大箱子,不由驚奇的問道:“娘,這箱子裡裝的是什麼,為什麼要送到頤年居去陳氏面色更黑,只沒好氣的斥道:“沒你的事,還不回房去抄《弟子規》。”
陳氏越是不說,韓青江越是覺得這裡面有事兒,他也不再問了,直奔著最後頭的一口箱子跑去,箱子並沒有上鎖,韓青江一把便將箱蓋掀開,看到了或大或小的好些錦盒,陳氏阻攔不及,韓青江已經搶出一個盒子當場開啟。五彩光華立刻充斥著了整間屋子,韓青江開啟的,正是一匣子珍珠,那些珍珠顆顆圓潤光亮,中間一顆母珠竟有嬰兒拳頭大小,周圍的子珠從大到小圍成九圈拱衛著母珠,每一圈的珠子都一樣大小均稱,最外圍的一圈也是最小的一圈珠子,顆顆都有蓮子大小,韓青江長到這麼大,也沒見過這樣品相的珍珠,不由看傻了眼。旁邊站著的丫環和嬤嬤們,也都驚歎的倒抽一口涼氣,瞪圓了眼珠子。
陳氏的臉已經黑的堪比鍋底,她劈手搶過盒子,飛快的蓋上放回箱中,喝道:“還不抬出去。”
等韓青江從被珍珠光芒晃暈之中回過神來,陳氏已經帶著人出了遠逸堂,往頤年居去去了。韓青江醒過神來,立刻撒腿便追了出去,可他只追到遠逸堂的門口,便被門上攔了下來。陳氏方才出門的時候可放了話,二爺若是出門一步,他們這些人的狗腿就別想再長在他們的身上。韓青江被四個門子抬起來便往回走,氣得韓青江一面掙扎一面破口大罵,那幾個門子聽了臉色都極不好看,他們都在腹誹,這還是爺們,怎麼罵起人來就象個老孃們罵大街一般難聽。
到了頤年居,別管陳氏心裡有多麼不高興,裝她也得裝出笑臉,只說道:“請母親查驗。”
韓老夫人點點頭,命沈嬤嬤和王嬤嬤過去對著單子清點,王嬤嬤原本就是服侍江氏的丫環,她做這事最合適。
兩個嬤嬤對著單子一樣一樣的清點查驗,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才清點完畢。兩人回了韓老夫人,表示全都對上了,韓老夫人方才說道:“這樣才對,把東西抬到東廂小庫房裡。”沈嬤嬤立刻帶著人將六隻鑲金大紅木箱子抬走,陳氏看到這些東西離自己而去,活象被誰生生摘了心一般,那叫一個疼啊!
韓老夫人看著陳氏,淡淡說道:“這人啊,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能拿,就算是拿了,遲早也得還,陳氏,你說是不是?”
陳氏被韓老夫人慪的幾乎要吐血了,可還得老老實實的應聲稱是,她以為這就算完了,正想告退,不曾想韓老夫人又慢悠悠的說道:“我記得當日江氏嫁過來,可不只這麼幾抬東西吧?”韓老夫人這話是看著王嬤嬤說的,當年江氏有多少嫁妝,王嬤嬤心裡最清楚。
“回老夫人,小姐嫁過來的時候,共有七十二抬嫁妝,其中金銀珠玉首飾各六抬,名人字畫金石玉器各六抬,各色料子共十二抬,各色傢俱及壓箱銀和地契共計十二抬。方才奴婢看過,二十四抬首飾,都已經齊了,可其他的沒看見。”王嬤嬤整整盼了十四年,才盼到了這一刻,她立刻頓兒也不打便報了出來。聽的韓老夫人微微點頭,陳氏活掐了王嬤嬤的心都有。
沈嬤嬤笑著幫腔道:“老夫人,奴婢也曾看過先大夫人的嫁妝單子,王姐姐說的竟是一絲不錯的。”
韓老夫人看向陳氏,臉上雖然有淡笑,可是卻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壓,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