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倒過來數了數,還是16張,外加幾張皺巴巴的塊票。我突然感覺事情有點難辦,就跑回商場去找程兵,找了幾圈沒找見,走過鐘錶專櫃時卻發現他站在那裡,正和魏敏興致勃勃地研究那隻表呢。我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去,對我弟說:阿兵,你帶紙巾了嗎?邊說邊拉他過旁邊去。估計離魏敏有兩丈遠了我又才說:阿兵,你身上帶有錢嗎?他語速極快地回答說:帶有啊,有20多塊。我說:廢話!算我白問。然後我抓了抓頭皮,剛好抓對傷口,我“哎喲”叫出了聲。魏敏循聲望過來,她看見我弟也在抓頭,立刻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她款款走過來,眼睛盯著我,盯了我分把鍾,盯得我的心狂跳不止,卻只有屏聲靜氣的份,像小孩做錯了事正在等待大人的責備般。她緩緩地說:程華,我發覺你不老實。我說:我怎麼不老實了?我哪裡又做錯啦?她說:我只是叫你幫參考參考,我覺得那款式挺新的我有點喜歡,我只希望你給出個意見,沒想到你謊稱上洗手間,又故意問阿兵要紙巾……難道我還不明白你心裡那點小秘密啊?有什麼就直講嘛!看來你還不把我當自己人,看來你我之間還不能坦誠相待,你叫我怎麼說你才好……我又抓了抓頭皮,支吾著說:我……我我,我是想買它送你的,可……可我帶的錢不夠……她說:我又沒指望叫你買!你以為我不會自己出錢啊?你就幫我參考參考不行嗎?啊?難道非要到處跑去找錢嗎?我被她連續的兩個“嗎”兩個“啊”問得目瞪口呆,當場也來火了——據說傷病中的人最脆弱,也最易怒——我就回了她幾句:嗬嗬!誰不知道你有錢!有錢就可以這麼不講理嗎?你看中的東西我想買來送你難道有錯了?我錢不夠我去想辦法難道又有錯了?我目前是比較窮,我窮所以你瞧不起我,對不對?你瞧不起我今後就不要再管我!我自生自滅行了吧?我孤苦伶仃可以吧?我窮到餓死也不去找你,這樣你開心了吧……說完我獨自甩手而去,跑出商場跑上人行道了還想往前走。程兵追上來拉住我說:二哥二哥,你不能這樣丟下二嫂不管的!你剛才罵她時她委屈得都快哭了,你不能撇下她不管的。況且我們挑好的東西都還沒付賬呢!進去付完賬才走吧。我雖還在生氣,但經小弟這麼拉拉勸勸,氣就消了大半。我轉回去到了商場門口,就不想再往裡面走了。其實我也是害怕,我怕看見魏敏哭,她哭泣我就難受。我坐在臺階上,掏出錢包丟給小弟並說:阿兵,你去結賬,看見阿敏就幫我勸她出來。小弟接過錢包進去了,我就坐在那裡等。等的時候我很心虛,或且說空虛,就摸出支菸點上。我慢慢地吐著菸圈等,除了空虛,又加進了幾絲無奈和惆悵,心情是十分的煩。大約過了8分鐘,程兵出來了,他手裡提著兩個大袋子;他身後跟著魏敏,她手裡也提著兩大袋。我熄掉香菸剛站起,就聽見迎面而來的程兵說:二嫂已經先付賬了,她還幫你和我各買了件襯衣,她說天氣暖了,穿襯衣搞內扎比較有精神。我聽後鼻子很酸,剛想講點什麼,轉頭就遇上了魏敏的目光;她的目光清純無比,彷彿剛才任何事情都不曾發生。她甚至還笑著過來拉起我的手,平靜地說:咱們回去吧,回家做好吃的,菜我也買好了。我被她拉著,滿腦子的糊塗,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只好移步跟她並肩走了……
第四章 康復宴請
假期最後那天,我們在家裡擺了桌酒席,邀請到10幾位朋友——主要是療傷期間前來探望我的同事,以及其他雜誌社探望過遠志的老編和記者們。遠志昨天剛上南寧,他來矯正牙齒,當然在我們的必邀之列;我順便打電話給黃東,他居然也在南寧,我就叫他馬上過來。
席間,其他人各自施展酒量,我和遠志只能意思意思,小杯小口地陪著。黃東在我做菜時跑進廚房去兩次,埋怨我受了大傷也不告知他,他連探望我的機會都沒有;吃飯時他又多次舊話重提,還邊搖頭嘆氣的,說我不拿他當真心朋友。對他的抱怨我不好怎麼回答,就提醒他開心喝酒,順便替我跟其他朋友乾幾杯。魏敏說:黃哥如果在南寧,就跟你程哥多聯絡點,做朋友要時常聯絡,互相關照,這樣有什麼事大家才好通氣。魏敏話剛講完,黃東連聲保證之餘,就不再以我為靶子了,很快轉移目標去找別人乾杯。他果然響應我的號召,碰誰都說是替我乾的,就彷彿他變成了我,而他自己根本不沾酒似的。
遠志起先和我同樣,小口慢抿做點意思,觀戰半小時左右,他的興致就來了。他端起個滿杯,要求在座的先團圓這杯,之後他再逐個逐個敬。他說:媽的,人生難得幾回醉!我的牙齒是錯位了,但搞不好再撞次把它就給錯回來了。他此言剛出,大家就熱烈鼓掌,表示支援和鼓勵,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