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淵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宋以枝一臉惆悵的仰頭看天。
看上去,她有很多心事。
容月淵走上來蹲下身和宋以枝平視,“擔心煉器師大會?”
宋以枝點點頭。
容月淵溫聲說道,“煉器師大會現場已經安排差不多了,我在那裡做了一點手腳。”
宋以枝一愣,隨後亮晶晶的目光看著容月淵,“什麼安排?”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容月淵賣了一個關子。
宋以枝撇嘴。
“這個屍體怎麼回事?”容月淵抬手指了一下門口的那具小孩屍體。
宋以枝頓了頓。
要是讓容月淵知道自己遇上了魔將,這……
見宋以枝有些猶豫,容月淵站起來轉身去檢查屍體了。
見狀,宋以枝微微嘶了一聲。
就應該早點把這屍體入土為安了!
“奪舍,魂刀。”容月淵轉頭看著坐姿乖巧的小姑娘,溫聲道,“魔修?”
宋以枝乖巧的點了點頭。
“逃了?”容月淵再問。
宋以枝點頭。
容月淵思量一下,平和的目光看著宋以枝,“被魂刀捅了一下還能逃走,至少是魔將之上的魔。”
該說她什麼好?
幸虧沒受傷。
對上容月淵溫和的目光,宋以枝趕緊為自己辯駁一句,“沒受傷!”
“我不問,你肯定會瞞著我。”容月淵不緊不慢開口。
宋以枝抬手摸了摸鼻尖,小聲開口,“這不是怕你生氣?”
話音落下,宋以枝頓住了。
自己為什麼會怕容月淵生氣?
不對,自己為什麼會下意識的不想惹容月淵生氣?
宋以枝不敢細想。
“我為什麼生氣?”容月淵不解的開口。
宋以枝指了指門口的那個屍體,“沒告訴你我遇上魔修。”
“我生氣的不是這個。”容月淵蹲下身來看著宋以枝,溫聲道,“我是氣你不把性命當回事。”
如果自己沒有注意到這具屍體,如果自己沒有檢查沒有發現奪舍、魂刀的傷口,那自己就不會知道宋以枝遇上了魔將。
自己不知道宋以枝遇上了魔將,就不會知道她如今的處境有多危險。
當知道宋以枝的處境如何後,自己肯定會做些準備護她周全;可若不知道沒準備,那……宋以枝下次還會安然無恙嗎?
她這就是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
“抱歉。”宋以枝低著頭小聲開口說道。
容月淵看著有些喪氣的小姑娘,實在是說不出什麼指責的話。
宋以枝低眸看著腳尖,放在腿上的雙手不自覺的摩挲著布料。
看著宋以枝像做錯事發小孩,容月淵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不要說抱歉。”容月淵抬手點了點宋以枝的腦袋,溫和的開口,“你沒有做錯什麼。”
宋以枝抬頭看去。
“枝枝,是我剛才語氣重了些,抱歉。”容月淵態度認真的開口。
宋以枝愣了愣,看著男人溫柔又認真的樣子,平靜的心海掀起波瀾。
他明明語氣都沒有重過一點,他為什麼要道歉?
那麼風光霽月的一個人如今蹲在這破落低矮的屋子門口給自己道歉,自己何德何能?
宋以枝心裡有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雖然一時間捋不清,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想見容月淵這樣。
“不是,不是,沒有,你沒錯,沒有,不是,你不要道歉。”宋以枝說得急,話也說得有些顛三倒四。
她伸手去拽容月淵想要把男人給拉起來。
自己不想看容月淵這樣,他不應該這樣。
容月淵反手摁住宋以枝的手,溫柔又認真的說道,“枝枝,從今往後,你能不能試著愛惜自己一些?”
這件事不能一蹴而就,凡事需要一個過程,他想讓宋以枝重新開始學著愛惜自己。
宋以枝連連點頭,毫不猶豫的開口,“我答應你,你起來,快起來!”
自己無意沾染高掛蒼穹的皎月已經是莫大的罪過了,如今怎麼能讓皎月如此低聲下氣。
自己會努力找回丟失的惜命。
容月淵順著宋以枝的力道站起。
隨後,他順手將宋以枝給拉起來,“夜朝煉丹快結束了,我們去把那孩子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