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番話,讓皇太極失了魂,他怎麼都沒想到,沒想到他心裡取得大勝的好兄弟其實三個月前就已經……
一股寒氣自他腳底竄起,連日趕路,所有疲憊緊繃著的神經在這一刻垮了下來,最後他竟然連站立都做不到,竟是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是誰,是誰,誰幹的?”口中溢位一股腥甜,卻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納蘭若若無聲的嘆了口氣,伸手將他拉起來,兩個人一同往外走,“動手的那些人已經被我殺了,至於下命令的人……來日方長,相信你會讓他付出雙倍的代價。”
皇太極雙眸暗了暗,輕輕一點頭,一路跟在納蘭若若身後,在到達費英東的新墳的時候,她已經將整件事情,說的清清楚楚。
皇太極站在兩座新墳前,沒有落淚,沒有下跪,甚至連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
有時候哭不不哭更加悲傷,所以納蘭若若沒有跟上去的意思,只是半個時辰后皇太極回來又是一身傷,這傷以雙手尤為嚴重,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他卻彷彿不知道一般將手裡提著的碩大包袱開啟,裡面的東西一樣樣拿了出來……
納蘭若若看到這情景,走得遠遠的,好讓他們兄弟好好的說會兒話。
她則是劈了一棵樹,最後內力折斷,劈開一分為二,又咬破手指,一筆一劃的寫著二人的名字。
埋葬他們的時候,她並沒有為他們立碑,一是費英東的仇怨還沒有抱她想讓他安心了再走,二是卓林那狗東西還在錦州,她怕他看到費英東的新墳之後,會想出什麼惡毒的法子讓他不得安寧。
現在三個月過去,費英東這個名字已經令敵人聞風喪膽,又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當納蘭若若抱著兩個墓碑,頂著有些發青的臉『色』放在皇太極跟前的時候,他抬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納蘭若若的臉,語氣有些溫和:“這三個月,辛苦你了。
英東從小的就勵志要做大將軍,只是那個時候他還掛著鼻涕,赤著腳被他娘追的到處跑。
他娘總說這個兒子不成器,還說他膽小如鼠,做大將軍就是白日做夢。英東這個時候就愛提起靠在外頭的套馬杆……”皇太極說不下去了,他喉嚨動了動,伸手將納蘭若若攬進懷裡,然後吧嗒,頭頂溼了……
納蘭若若知道是怎麼回事便由著皇太極一遍遍說費英東小時候的糗事,有快樂的,搞笑的,當然更多的,是痛苦。
在他收到費英東每戰必勝,還製造出那殺傷力極大,喚作火槍的武器的時候,他心裡是多麼替這個弟弟開心,他甚至感慨這麼多年,英東的願望終於實現了,只是他怎麼都沒想到,頂著英東的名號為他屢立戰功的,居然是他的蘭兒……
為什麼,為什麼他覺得在那村子裡住了兩年之後他們的關係不但不及當初親密,甚至隱隱的還有些即將失去的恐慌?
他忍了又忍,眼角眉梢透出幾分猙獰,“蘭兒,不管你心裡有沒有我,不管你是不是一直記著那個男人,我都不打算當你走了。
兩年前,是你自己闖入我的視線,那麼從此以後就不要想離開,你以嫂嫂的身份安葬了英東和他老孃,還保住了他們費家的獨苗苗,又以英東的身份入了軍營,成就他的夢想,相信他們在底下,一定是非常感激的。
而這種感激,思來想去,自然是要我這個大哥來還。
蘭兒……不論你願不願意,我不會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