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只覺得腦海深處的弦被撞了一下,身軀和心房好像都他的話填滿了。
她的指尖微顫,眼睫不住眨動,漆亮的瞳仁上瀰漫出更多的霧氣。
謝玹眼皮上那枚沾了點胭脂色的小痣,在她的視線裡搖曳起來。
她能看見他的鼻尖上滲著細汗,像是粼粼如水的燭光晃盪在鼻樑上。
她有點恍惚,彷彿真的聽見燭光晃出了潺潺的水聲,尚不及她想明白,下一瞬眼前忽然天旋地轉,被頂的險些撞上桌案,又被謝玹的手護著扯回去。
他低口耑著,闔了闔眼,話語裡包含歉意,力道卻絲毫不減:“對不住,藥效在發作……我有些難以自抑。”
容娡沒法回應他的話。她心裡酸澀,被難以言喻的飽月長感堵的喉間發緊。
她吸了吸鼻子,沒由來的覺得藥效是發作在她身上,不由得發出一點似泣非泣的哭吟,哽咽著控訴他:“……狐狸精。”
謝玹失笑,清峻的眉眼沾了點溼汗,笑時宛若春風怡蕩。
“你喜歡狐狸精?”
“不準,只准你喜歡我。”
共浴
醞釀了一整日的雨意終於嘩啦啦落了下來。雨絲淅淅瀝瀝淋著鱗瓦, 匯成潺潺的水流,順著簷角流淌,滴滴答答, 敲在玉階之上,發出連綿不絕的潮潤水聲, 宛如女子綿軟婉轉的歌吟。
雨汽一路滲至月曇殿, 為殿內送來了些許令人舒適的清涼氣息, 卻也多了幾分揮之不去的潮膩。
初秋天, 又緊闔著門窗, 並不算多冷。
但容娡咬著唇, 細白的雙腕攀著謝玹平闊的肩, 打了個哆嗦。
她的眼瞳裡滿是瀲灩的水波,眼角眉梢泛著緋紅,濃密的髮絲如流墨般堆在簟席上,樹藤似的纏在她肩頭,愈發襯的她的肌膚如脂玉般雪膩。
分明整個人像才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容娡緩了會兒神後,卻輕聲喊冷。
纏著她手腕的髮帶不知何時鬆開, 皺成溼噠噠的一團, 丟在簟席一角。
謝玹瞥了眼她鼻尖冒出的細汗, 沒說什麼,短暫地鬆開她, 蘊著力量感的長臂一撈, 將旁邊的外衫扯過來, 披在她身上。
容娡立即將外衫緊緊圈在懷裡, 而後皺起眉,警惕地打量他兩眼, 見這人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禁抬起還有點發顫的腳踢了踢他,不耐地提醒道:“藥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