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自己的酒瓶碰了一下吳雨的酒瓶繼續說,“喝,為人處事寧喝酒不打牌。酒越喝人越親,牌越打人越遠。”
人家孫哥都說了這麼多“酒”理了,吳雨也就一仰脖子喝了一口以示敬意。
“喝了別人的酒,他不會背後罵‘這小子喝了我的酒,過幾天我要喝他的’。但你打牌贏了他的錢就不一樣了,他在心裡肯定要罵‘狗日的,今天贏了我的錢,明天老子一定要贏回來’。兄弟,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他仰頭“咕咚咕咚”兩下把酒喝完,又咬開一瓶。“兄弟,喝。”
吳雨仰頭把瓶中的酒喝完。
“好,好,能喝的是英雄,不能喝的是狗熊。”孫哥把咬開的那瓶酒給了吳雨,自己又重新開了一瓶。“兄弟,好樣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幹。”
十瓶啤酒,七瓶就被孫三群喝了,他叫嚷著還要出去再買,吳雨沒讓,扶著他在床上躺好,瞧著地上東倒西歪的啤酒瓶,滿地的菸頭,他就越來越感到暈乎了,但他忍住,把地板打掃乾淨後躺在床上熄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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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孫三群的鼾聲一浪高過一浪,再加上外面“哐哐”作響的機器聲,攪得吳雨怎麼也睡不著,他反反覆覆在心裡自問,“這是不是墮落?這是不是墮落?”
第二天,吳雨要起床時覺得腦殼就好像被人狠狠地敲了幾棍子,他握緊拳頭照腦袋砸了幾下才穿好衣服下了床。
吃過早飯後孫三群領吳雨去見老闆,樓下廠辦門口停著一輛“別克”小轎車,一六十歲左右的男人正準備開啟車門往裡鑽。
孫三群喊,“王老闆,王老闆,等一會兒。”
王老闆見是孫三群,臉上似乎不大高興,一手搭在車門上問,“什麼事兒?”
孫三群把吳雨往前一推說,“王老闆,這是吳雨,今天來了。”
吳雨本想伸出雙手,但看見王老闆那張死人臉也就站著沒動。
“一會兒安排他去上班。”王老闆說完鑽進了車裡。
吳雨透過車窗看見裡面還坐著一女的,瞧年齡也就二十###歲,模樣還算俊俏,挽著王老闆的胳膊親親暱暱一副媚態。
王老闆的車剛出廠門,孫三群就握緊拳頭衝地上惡狠狠的唾了一口,嘴裡嘮嘮叨叨地低聲罵道,“不要臉的東西!”
吳雨在這兒呆了幾日瞭解到,王老闆是西安人,叫王柳毅,那天在他車裡坐著的女人是孫三群的媳婦。他就替孫三群抱屈叫冤,王柳毅算什麼東西,生理成長已是老牛一頭,仗著自己口袋有幾個臭錢心理要求就提高了。孫三群也不怎麼樣,為了掙錢寧願賠上自己的老婆,連臉面都不顧了,死活賴在這個廠裡,難道不會換一個環境嗎?做人失敗,做這樣的男人更失敗。
吳雨也漸漸發現,身為副廠長的孫三群在眾人心中根本就沒有威信,有時說句話還不如別人放個屁頂事兒。他整天除過吃飯睡覺就是喝酒,把同住一屋的吳雨也快要培養成一個酒鬼了,一直從廠裡都喝到了廠外。
這日,孫三群就吆喝吳雨又出去喝酒。
今年,鉬精粉的價格已從去年的每噸兩萬升至現在的每噸十七八萬,人為了錢全都往這小小的花河村擠,帶來了經濟的繁榮,也帶來了環境的破壞。花河村從南往北,大大小小的飯店就有十三四家,新興起的“洗頭”、“洗腳”、“按摩”在這兒也不足為奇。
孫三群和吳雨進了當地最豪華的一家酒店。這家酒店據說是鎮上幹部和縣上某領導合資辦的,前前後後裝修了兩個月多才開張,聽說裡面有“三陪”。
酒過三巡,孫三群搖搖晃晃站起來說去上廁所,吳雨不高興了,“孫哥,上次你來吃飯,中途去上廁所,一走半個多小時,今天又這樣,該不會讓我再等半個多小時吧。
孫三群眯著眼滿臉堆笑,“我馬上就來。”
“快點兒。”
“行。”瞧孫三群那興奮的神態,好像不是去上廁所,而是去赴一個盛大的宴會。
吳雨喝完一杯酒後,吃了幾口菜還不見孫三群回來,他也沒興趣獨自吃吃喝喝,端著茶杯出了雅間坐在前廳看電視。電視里正在播放一條新聞,稱“恐怖分子劫持一架民航客機撞在紐約世貿總部樓上。”從畫面上看,滾滾濃煙直衝雲天,下面的人群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有這震驚全世界的新聞吸引著,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孫三群從後門進來喊吳雨進去繼續喝酒,吳雨就是不想動。孫三群瞅了一眼電視說,“老美太囂張了,別人報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