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博士。”她似乎經常性忘記這一點,他得再三提醒著。
“這芝麻綠豆大的官,你想當多久?”太學博士啊?萬一她倒黴起來,他能幫到何種程度?“不是我嫌你官小,既然是要互幫互助,我怕將來自己真有事時,你不但幫不上,還反遭我連累。”她得罪的,都不是一般人等。
元澄卻老神在在,居然往窗外看秋景,“你的意思是要讓我當多大的官?”
墨紫感覺自己好像存了壞心眼,不敢太過份,“好歹四品以上,工部最好,還要在皇帝面前說得上話。”實用。
“工部啊——”元澄漫不經心,“沒辦法。”
墨紫還以為他會說小菜一碟,臉上希冀的神情垮掉,“也是,我天真。這裡不是南德,你如今也伸不了那麼長的手,自身還難保。”
“你在激將?”元澄的眼瞳頓斂,回過頭來。
“沒有,真心話。若是用用激將法就能無往不利所向披靡,我會先刺激刺激自己。”然後,統帥百萬大軍,揮師北上,滅掉大求。因為不現實,所以也就是氣憤的時候,想想罷了。
元澄瞧她義憤填膺握著拳頭,神情便若有所思,喚她,“墨紫。”
“嗯?”甩甩腦袋,拋開惡念,微笑向善。
話到嘴邊,改了口,“對鴻圖船場的老闆曾海,你所知可多?”她進入船業不久,但這行就那麼些人,說不定打過交道。
“為人沒什麼可稱道,用孩子和婦女當勞工,跟人打賭輸了又想賴,挺自大,又小氣成精。我相信品性決定一個人做事的方式,這人很不怎麼樣。”墨紫想起一件事,“他和大求的人一桌吃飯,我雖然不清楚他知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他的船場裡也有古怪。”
墨紫說到這兒,望了望元澄,見他聽得很專心。上回跟他聊時事也是。他從不因為她是個女子而輕視過她,一次都沒有。這讓她總能很自在很輕鬆,而且被尊重。
“我去他船場取木,誤打誤撞發現,他的一批楓木居然是空心的。若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我想不出還有其他原因。”看到他的面色變化,她問道,“你為什麼問到曾海?”
元澄沉吟半晌,“有些事,令人在意。經你一說,似乎有點眉目了。墨紫,你可知大求如今最缺什麼?”
“打仗的話,缺糧?”墨紫緊接著又說,“還缺——”
“鐵。”兩人異口同聲。
元澄對墨紫欣然而笑,點頭讚賞,“不錯,就是鐵。鐵是製造兵器的必須。大周鐵礦石豐富,開採精煉之術遠在大求之上。曾海先跟大求的人有接觸,又積空心木,極有可能是用來裝鐵。四國一直明令禁止邊境礦石和武器的買賣,他卻能走水路販私。”
“私販鐵,抄家誅族,曾家也算一方鉅富,曾海為何要鋌而走險,不惜押上一大家子?”只是推測,而墨紫想不通這點。
“曾海不過是曾家庶出旁支,不受重視,此其一。其二,販鐵利潤豐厚,鋌而走險者,前赴後繼,多他一個不多。墨哥不也當過私販?”前塵往事,恍然一夢,唯幸遇她,那般真實。
墨紫笑得嘿嘿,“不過,我沒他膽子大,販得都是些小玩意兒。”她要販鐵,蕭二石頭這些人一定不會讓她見到明天的太陽,因為罪同叛國。“如何,要不要我幫你探探曾海的底?”
“暫且不要打草驚蛇,我還有別的事要查。”看她一副積極想參與的神色,元澄便說,“要用你時,定不客氣。”
墨紫聳肩,表示沒問題,“我穿這樣去見那個主簿大人,不要緊嗎?不男不女的。”
只有她會這樣說自己,元澄笑在眼裡,“甚好。我使的賄賂計沒用,美人計或許擔得。一會兒記得,多笑笑,說話嬌柔些。”
“美人計?”墨紫面不改色頂回去,“那該找我東家才是。我這一身,能不能進大門都難說。”
“我雖然當著芝麻綠豆大的小官,這點小事還能辦到,一定讓你見到那位大人的面,我還給你作擔保,也不白費你三百兩的心意。”不告訴她,為這臨時戶本費了他至少五百兩的禮錢。其實,讓那位新來的主簿大人給扣了,他確實很沒面子。
不提三百兩還好,提起這個,墨紫心疼,“要不是辦不成這事,你得退我銀子。”
“心意怎麼好退,只有落空的。”元澄搖頭不答應。
“這個可以不跟你算,給你家添磚加瓦的大工程,材料費總要給我吧。”她可不可憐?碰到一個兩個的,全都比她精明。
“我跟你的演算法不同。你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