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伸出手,“恭祝夫君凱旋。”
元澄牽住了,和她並肩走著,“快五個月了,怎得瞧不出來?”
“我特意挑高腰的裙子來穿,自然不顯。”滿目人山人海,墨紫回握著他的手,卻像在自家後院散步。
元澄將她自上而下又看一遍,“哪家衣店做的?我去退了。好好的孕婦穿得像雲英未嫁的姑娘家,店老闆賺昧心錢,意圖不明。”
墨紫眉頭打結,“意圖不明?”好笑,“你想讓全城人看到我笨拙的傻樣子?”
“是有這麼點私心。”元澄不否認,“娘子在夫君一人眼中漂亮即可。”她這時肌膚玉透,面容似有柔和輝光,一顰一笑皆引人著迷。
“多謝夫君贊妾身貌美。”墨紫開玩笑的語氣,又誠實問他,“馬車裡的美人是南德三公主?”
“正是。”元澄面色不變,“逃出都城卻又讓我碰上了。她與皇太后和新帝不同,不能當階下囚處置。”
看來傳聞八九不離十,墨紫決定直接,“你打算如何安置她?要我讓人騰出住地來嗎?”
元澄眼中微光一閃,彷彿瞭然她的想法,說道,“她雖無罪,但畢竟是廢帝親姐,哪需要你為她考慮住地,張震會有安排。她頗獲一些人的愛戴,我們禮遇之,人心歸一。”
原來八九不等於十,差一差二都還有十萬八千里遠呢。
墨紫轉頭看,見那馬車果然隨張震的隊伍走了,與她和元澄分道揚鑣。
“元相。”她叫他。
元澄聽她這麼稱呼自己,“公事?”
“我跟你呼叫個人,水司九品監官方湛。”挖牆角。
“方湛?”元澄沒聽過這個名字,“有何能耐讓你親自開口?”
墨紫把緣由跟元澄說了,“全城幾乎都以為你喜歡三公主,他卻猜到你並非貪戀美色,而是戰時策略。此人挺聰明的,又懂工程,我想就近觀察下他能不能當個得力助手。我自打懷了你的這寶貝,總覺得腦袋不夠用,不但設計圖出現失誤,很多從前簡單能解決的計算現在也要費力。天天犯困,有時候突然眼前一片空白,對動腦深惡痛絕。”
“懷孕會如此麼?”元澄露出詫異的神色,“所以全城以為我會娶公主為妾,你也信以為真,要靠這個叫方湛的人來點醒?”
這話後面聽著怎麼不對勁?墨紫細細探索他的語氣,“你在嘲笑我。”
元澄笑了,“因為我以為,我娶不娶妾這樣的事,是不需要用到你聰明的腦袋的。”而是,心。
“我不認為你會娶三公主,但我也不確定你帶她進城的目的。而且,你和她確實有過淵源。”然後——誰知道呢?同情,友情都可能是愛情的起步。
“淵源嗎?說起來也是,差點成為夫妻了。”元澄的表情卻不以為然,“各有各的盤算,唯獨和郎情妾意牽扯不上。”
他對人沒意思,不代表人對他沒意思。就在剛才,那位公主發現跟他分道揚鑣的時候,神色瞬間哀怨,帶著不可置信的吃驚失落。墨紫都看在眼裡。
“我又沒質問你。”她真是相信他的,“方湛這人調給我用吧。”緊急需要出謀劃策的能人。
“我看看再說。”人才,是要先下手為強的。她的眼光一向不錯,元澄對方湛產生好奇。
進了家門,墨紫便什麼話都敢說,“成親了,孩子也有了,我的請求也可以被無視了。元澄,別忘了,我還有最後一招的。”
元澄哦一聲,“哪一招?”
“和離。”哼跟她搶人?
元澄望過阿月阿好。
她們立刻退了出去,把房門關上。
墨紫豎眼,“你……你……大早上的想幹嗎?”
“為夫想以實際行動來應對夫人的最後一招。”元澄走近她,眸色幽深,卻有奪意。
“我大肚子——。”她以為古人是不知道懷孕穩定期可以那個的。
元澄不待她說完,便欺上她的唇瓣。雙臂摟得那般溫柔,但唇間又那般熾烈。先是緊壓著,方寸不移,好像一動,她的芳香就會消失一樣。直到聽到她的淺吟,他才加深了這一吻,在她柔軟的雙唇汲取蜜意,雕琢如世間至寶。
墨紫回應著他,粉舌似蝶,輕喘中呵笑嬉戲。
兩人結束這深吻,四目含情脈脈,心口高低起伏。
元澄小心翼翼抱起她放在床上,卻道,“我看你真是倦了,多睡會兒吧。”
“嗯?你要走了嗎?”剛才不是前餐,而是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