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
“不是親兄弟,是結義兄弟。”元澄往舢板前走近。
這回,墨紫差點掉下舢板,直接跳水了。這兩人說話這樣,神情那樣,是結義兄弟?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什麼情況下發生的?互掐著對方的脖子,逼對方說出結義的誓詞?
一雙手伸過來,扶了墨紫一下。
墨紫一看是元澄,連忙謝他。
“墨哥,小心看板。金大少只喜在自己身上花錢,對其他地方卻吝嗇。這舢板就比尋常的畫舫要窄一半,能便宜他一半銀子。”元澄慢條斯理說道,見她站穩了,便放開手。
“元澄,你管我吝不吝嗇,先管好你自己的爪子,別亂占人家墨哥的便宜。”金銀氣歪了,快步過來,拉墨紫一把。
墨紫失了重心,往前栽去。
金銀好整以暇,張手要接。誰知眼前已經沒了墨紫的身影,聽百兩千兩歡呼一聲姐姐好本事,回頭就瞧見墨紫翻跟斗站起。
元澄搭了手過來,借撐金銀的胳膊,“好兄弟,多謝。”
金銀立刻收胳膊搓胳膊,“元澄,誰是你兄弟?要做兄弟,珠子賣給我。”
元澄不理他,對雙胞胎兄弟招呼,“百兩千兩,我身後那個功夫很不錯,想要切磋找他。”
“大公子,真的嗎?”今日,黃衫的是百兩。
“大公子,有多厲害?我們兩個一起上,打不打得過?”棕衫的是千兩。
兩人梳著俠客兒的馬尾,精神奕奕的笑臉模樣。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們試試去,打不過別怨我。”元澄說話不負責任,打算把無辜的華衣推出去“犧牲”。
墨紫正在拍身上灰塵,聽百兩千兩稱元澄大公子,心想這結義兄弟之說看來不虛。
華衣還沒來得及反對,就見百兩千兩四拳呼呼成風,轉得跟輪子一樣,對面打來。令他吃一驚的是,這兩個小子看著年紀輕輕,身手卻相當不錯,拳風帶氣,身形如電,竟有不輸於江湖老手的內勁。他不使出點本事,還未必對付得了。
三人竄上竄下,前後繞著較量,好在是過節,別人眼裡就跟嬉鬧雜耍似的。等墨紫幾個在舫中坐定,還能聽到兩邊的叫好聲。
“真不知你給了兩個小子什麼好處,大公子大公子叫不停,我拎著他們的耳朵也沒用。”半道撿回來的,養不熟?金銀為自己斟酒。
這點上,他和元澄都一樣,不驕不貴,凡事自己動手。
墨紫看得很習慣,但金銀身後的女子忍不住,上前拿走酒壺,替三人斟酒。
其中一個粉裙白裳的美人嘟著嘴嬌嗔道:“金大少,別跟我們姐妹搶活幹,讓媽媽知道了,剝我們的皮。”
另一個翠裙綠裳的,忙應和,“可不,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們就是。”
墨紫瞧這兩女子,眉目間風情不淺,舉手投足都是媚姿嬌態,濃妝豔抹的,應該是風塵女子。
她看得目不轉睛,金銀見狀,便說道,“這兩位是十里河上最美的船孃,琴藝比不上無憂閣的莫愁,那也是出類拔萃的。墨哥,準備好賞銀吧。”
墨紫最怕有人讓她掏銀子。不是她小氣,實在是囊中羞澀。
於是,她對綠裳的媚眼當沒瞧見,指著元澄說,“金大少真是開玩笑,有錢的是你義兄,我小小一個掌事,哪來的打賞銀子?”從剛才百兩千兩對元澄的稱呼中猜到兩人誰兄誰弟。
金銀斜睨著元澄,哼了一聲,“哪有這樣的義兄,汙了我三顆珠子?”
元澄安然接過綠裳倒來的酒,“這話從何說起?明明是你送給我的,怎麼變成我汙了?金大少未免小心眼,虧我收了你的禮,辦妥了你的事。一個謝字沒有,還讓你數落。早知如此,這兄弟不結也罷。”
金銀又哼,“若不是當日喝多了,分不清東南西北,誰要與你結兄弟?”明明比自己小,卻當了大哥。要不是有書為憑,打死他都不信。
“金大少若想割袍斷義也不是不行,就照當初說的,兄弟不成,買賣兩分,你把金銀錢莊分我一半就是。”元澄無所謂,因為他不吃虧。
墨紫啪一拍桌子,站起身。
元澄和金銀同時看過來。
“你們兄弟倆的事,我一個外人摻合著,不合適。”墨紫需要新鮮空氣,“你倆慢談,我看花燈去。”
不待兩人說話,她大步走出船艙,卻見華衣跟竿子一樣站在門口,就問,“誰輸誰贏?”
華衣的視線落向不遠處。
墨紫就見百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