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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黃蘇說,“這次突破烏江,他也到前線來了,不過,沒有到我們這裡。”

韓洞庭象突然想起了什麼,笑著說:“這個人哪,常說那麼兩句話,說一個指揮員要膽大包天,又要心細如髮。我看他自己就是這樣,打仗就象繡花似的,這個我一輩子也學不來。”

“學不來也要學呵!”黃蘇也笑著說。

兩個人說著等著,約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看見從東面山拐彎處,過來一匹白馬;那匹馬似乎早已過了他那叱吒風雲的盛年,總是不慌不忙慢吞吞地走著。劉伯承就騎在那匹白馬上。他戴著黑框眼鏡,頭上是一頂破舊的軟塌塌的軍帽,身上揹著一個不知經過多少風雨的皮圖囊,還有一個帶著布套的長長的單筒望遠鏡。這兩樣東西,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是自己揹著。不象別的指揮員,什麼零二八碎的全交給警衛員。

韓黃二人慌忙立起來,迎上去打了個敬禮。劉伯承微微一笑,從馬上下來,同他們握手。

“你們等得很久了吧!”他問。

“不久,不久,”兩個人恭敬地說。

話雖如此,韓洞庭肚裡有話總是憋不住的。他笑著說:“總參謀長,我看你這匹老白馬,總有九歲口、十歲口了,也該換換了吧?”

劉伯承不贊成地哼了一聲,拍著他的老馬說:“老是老了一點。可是在中央蘇區,它跟我走南闖北好幾年了,我覺得它還是很不錯的!”

說著,隨手拔了一把草,遞到老白馬的嘴邊。

老白馬彷彿知道是在談論它似的,一邊吃草,還舉起頭望了望它的主人。

劉伯承有一種樸實、端莊、謹嚴的軍人風度。他既不輕浮,又決不嚴峻得令人難以接近。他對別人既不隨意迎合,討人歡喜,又不張揚作態,以威壓人。他擺了擺手,同韓黃二人一起席地坐下。

“你們聽說,敵軍中有一種傳說嗎?”他問。

“聽說了,聽說了。”韓洞庭哈哈笑著說,“講我們過烏江是騎著水馬,披著盔甲。”

“這就是打出威風來了。”劉伯承說,“一個部隊就要打出威風!可是,頭腦還要清醒呀!我們現在的日子還是很艱難的,仗要打得好,還要傷亡少,又要節省子彈,這就要多用點智慧囉!”

說著,劉伯承從圖囊裡抽出一張新繳獲的五萬分之一的遵義地圖,鋪在膝蓋上,用手指著遵義與貴陽之間說:“總司令已經命令,這裡的交通由三軍團去截斷,我們就不必顧慮敵人的援兵了。”

說著,他又指著遵義附近的一個黑點點,鄭重地說:“這個地點叫深溪水,離遵義城才三十華里,駐著敵軍一個多營的兵力,老百姓叫他們是‘九響團’……”

“什麼九響團?”韓洞庭問。

“就是全團一色的九連珠槍。”

“噢,原來是老毛瑟!”韓黃二人哈哈大笑。

“問題在於這是敵人的一個觸角。”劉伯承用莊嚴的面色止住了他們的笑聲。“關鍵是對這股敵人必須全殲,不能使一個敵人漏網。因為漏網一個,遵義城的敵人就知道了,打遵義就費事了,你們明白不明白我的意思?”

劉伯承側過臉,用那隻獨眼望著對方。韓、黃二人點了點頭,劉伯承鄭重地說:“我追上你們,特別來講清這件事,就是這個意思。”

“我們聽清楚了。”韓黃二人說。

“那你們就趕隊去吧!”劉伯承揮了揮手,裝起地圖,又走到正在吃草的老白馬那裡。

韓黃二人上馬走了。劉伯承輕輕地拍了拍白馬,說:“老夥計,快點兒吃吧,不要慢條斯理地了,我們也要趕路去的。”

話是這樣說了,劉伯承還是讓老白馬吃了一會兒,方才上路。

韓黃的先頭團當晚住在團溪。這是一個頗大的村鎮,村東有一個美麗的小湖,不知團溪是否因此得名。韓、黃二人對消滅深溪水的敵人作了周密的佈置。準備將敵人的退路完全切斷,徹底全殲這股敵人。

第二天一早,部隊就出發了。到了下午,漸漸陰雲四合,不久就下起了瓢潑大雨。這時距深溪水已經不遠了。前面兩個營長都來請示,現在雨很大,襲擊是否照常進行。韓洞庭在馬上一抹臉上的雨水,申斥道:“這還請示什麼!找還找不到這樣的好機會哩!……三點鐘給我準時打響!”

這個仗果然打得意料之外的乾脆,不到半個小時就打進了村內,基本上解決了戰鬥。等韓洞庭、黃蘇趕到,二百多名俘虜已經集合起來,只剩下敵人的營長帶著十幾個兵在村裡狼奔豕突,最後在一個小院裡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