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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

“好吧,我們就走。”

在回家的路上,穿過一條條黑暗的街,他們從容自在地閒談,就象老朋友一樣。她把她的生活告訴他,對自己毫不同情,也毫無怨言。

“你當過模特兒,擺過姿勢嗎?”文森特問她。

“年輕的時候幹過。”

“那麼為什麼不給我擺一下呢?我不能給你很多錢,甚至一天一法郎也不可能,不過,等我開始賣畫後,我會給你兩法郎一天,這比洗衣服強多了。”

“唁,我高興的,我帶上我的男孩,你可以畫他,不用付錢。當你把我畫膩了,你可以畫我的母親,她高興常常賺點外快,她是打雜的零工。”

最後他們抵達她的家。那是一所租石砌成的平房,帶一個院子。“你不會碰到誰,”克里斯廷說。“我的房間在前面。”

她住的是一間簡陋的小房間,牆上的素色糊桌布顯出單調的灰色,就象夏爾丹的圖畫——文森特想。木地板上有一塊擦鞋的棕墊,一塊深紅色的舊地毯。一個角落器放著一隻普通的廚房用爐,另一個角落裡是一口衣櫃,當中是一張大床。那是一個真正的勞動婦女住家的內景。

文森特早晨醒來時,發覺並不孤單,在蒙俄的亮光中看到身旁有個人影兒,這使世界顯得大為友好。痛苦和孤寂從他身上消失了,被一段深沉的安寧感所替代。

他在上午郵班中收到泰奧的信和附奇的一百法郎。泰奧在一日過後好幾天方才能夠寄出。他養出去,看到一個矮小的老婦人在鄰近的她的前院裡擁上,便問她肯否來為他擺姿勢,他給五十生丁。老婦人欣然答應。

在工作室裡,他讓她坐在煙囪和邊上放著一把小茶壺的爐子分,襯著呆板的背景。他在尋求色調,老婦人的頭都很有光彩和生氣。他用不成熟的、過於討好的格調,作了一張四分之三的水彩畫。那婦人坐著的一角,處理得很柔和、平穩和多情。有一個時候,他感到很難,枯燥無味,容易畫壞,現在得心應手了。他在紙上苦心經營,很好地表達了他的思想。他感激克里斯廷為他所做的一切。缺乏愛情的生活給他帶來無盡的痛苦,但不了他。

“情愛使人滑潤,”他一邊順利而自在地畫著,一邊低聲自語。“真奇怪,為什麼米什萊老爹竟然從來沒有提起呢。”

響起了敲門聲。文森特請特斯蒂格先生過來。他的條紋褲筆挺,他的回頭棕色皮鞋鏡子一樣晶亮,他的鬍鬚剃得淨光,他的頭髮在邊上整齊地分開,他的衣領雪白,無懈可擊。

特斯蒂格看到文森特有一個真正的工作室,並在努力作畫,感到由衷的高興。他喜歡看到年輕的藝術家們取得成功,這是他的愛好,也是他的天職。但他要那種成功透過有條不紊的、預定的途徑實現。他感到一個人最好先以慣常的方式方法努力,失敗,然後再打破一切清規戒律,取得成功。對他來說,法規遠比勝利來得重要。特斯蒂格是一個善良誠實的人,他期望人人都同樣地善良和誠實。他不承認有這樣的環境,它可以把惡變成喜,超度罪孽。把作品賣給古皮爾公司的畫家們懂得:他們必須信守法規。如果他們違反這個高尚品行的指示,特斯蒂格就拒絕處理他們的作品,即便那可能是傑作。

“啊,文森特,”他說,“我真高興,你竟然在作畫。那就是我之所以喜歡拜訪我的藝術家們的原因。”

“你跑那麼多路來看我,實在過意不去,特斯蒂格先生。”

“沒什麼。你搬到這兒來以後,我就一直想來看看你的工作室。”

文森特望望床、桌、椅、爐子和畫架。

“沒有什麼可看的。”

“別介意,努力幹起來,很快就能拿出象樣的東西來的。莫夫告訴我,你開始畫水彩了,水彩畫的銷路很好,我一定能替你賣掉幾張,你的兄弟也一定會的。”

“那正是我所希望的,先生。”

“你的精神似乎比我昨天看見你的時候要好得多。”

“是呀,我生過病。但昨天晚上好了。”

他想到酒、社松於苦文酒和克里斯廷;如果特斯蒂格曉得這些,他會講什麼呢,文森特不由得害怕起來。

“你想看看我的速寫嗎,先生?你的高見對我是寶貴的。”

特斯蒂格站在一張一個老婦人穿著白圍裙、襯著綠色的、過於討好的背景的畫前。他的沉默不象文森特所記得的在普拉茨廣場的那麼雄辯。他倚撐著手杖,片刻後,把手杖掛在小臂上。

“對,對,”他說,“你在過來了。我敢說,莫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