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針線房的人過去問話,就連值夜的婆子也被押去凝香院了。如今木已成舟,待會兒她過來請罪的時候,您可千萬不要責備她。她怎麼說都是啟昌侯的外甥女……”
“行了,我知道了。”沈倫不耐煩地打斷了她。許惠娘為何會嫁陸航,別人或許不知道內情,他很清楚的。沈家自此永遠欠許慎之一個人情。這一樁樁的事,哪一件不是她惹出來?
聽丫鬟唱了一聲,沈倫板著臉正襟危坐。薛氏見狀,嘴角掠過一絲隱隱的笑意。沈滄死後,沈倫就是一家之主。只要有她在,她絕不會讓沈倫對雲居雁有好印象的。
雲居雁進了屋子,向沈倫、薛氏行了禮,一下子跪在了他們的面前,懊惱地說:“父親,母親,針線房走水,完全是媳婦的錯,是我能力有限,又不善管理,讓你們受驚了。請父親、母親責罰。”她放低姿態。除了麻痺薛氏,更是為了門外的王氏等人。王媽媽和肖媽媽是知道失火內情的,她們在針線房的表現只是演戲罷了,只有李媽媽才是真實反應。她相信只要她攬下責任。薛氏不會在沈倫面前苛責下人。至於沈倫對她的印象,在永州時他就已諸多反感,如今也不在乎多這一樁。
薛氏見雲居雁沒有提起錦緞的損失,以為她害怕承擔責任。不過“能力有限,不善管理”八個字讓她很滿意。她上前扶起她,安慰道:“你還年輕,經驗又淺。有疏忽是難免的,你不用太過自責。再說發生這樣的事,一定是底下那些人貪杯躲懶……”
“母親,不是的。”雲居雁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懊惱地說:“確實是我處事不當,讓繡娘對我心生怨恨,這才釀出了這麼大的禍事……”
“你是說,有人故意縱火?”沈倫驚問。先是桂嬤嬤毒害主子。如今又是繡娘縱火,他如何能不驚訝。他一直覺得自己與薛氏都是寬厚善良,十分受人尊重的。
薛氏同樣很驚訝雲居雁這麼快就查到了紫蘇身上。她打量著她。思量著她是真的發現了紫蘇,亦或是虛張聲勢。
雲居雁只為替王氏等人脫罪,轉頭對沈倫說:“是的父親,有人親眼看到一個名叫紫蘇的繡娘鬼鬼祟祟離開針線房,緊接著針線房就走水了。值夜的婆子剛剛也交代了,說她從幾天開始,就經常想在晚上偷偷溜進針線房,還有人看到她總是朝庫房張望。再加上她前幾日做錯事,捱了懲罰,因此心生怨恨。如今相公已經派人去抓她了。等抓到了人。問一問就清楚了。”
“居雁……”
“母親。”雲居雁不給薛氏說話的機會,握著她的手跪在了她腳邊,懊惱地說:“雖然我已經把守門的婆子關了起來,等抓到紫蘇在與她對質。王媽媽、肖媽媽、李媽媽是針線房的管事,她們罪不可恕,媳婦已經罰了她們一年的工錢。沒人記下了十板子。等針線房的善後工作結束了,在一併領罰。”
薛氏上前兩步,拍了拍雲居雁的手,“地上涼,你起來再說話。”她一臉的關切,卻在心中冷哼:果然是來收買人心的。她一直知道,所謂的扣工錢只是雲居雁說說罷了。一轉身,她就會把工錢全額補給她們,甚至還會附贈賞賜。至於十板子,既然是雲居雁下的命令,自然是她的人執行。而所謂的“打板子”,有時候十板子就能打死人,有時候哪怕一百個板子,第二天照樣能活蹦亂跳的。若不是沈倫在一旁坐著,若不是她有更重要的事,她絕不會讓她輕易達到目的。
雲居雁對著薛氏一徑搖頭,自責地說:“母親,這次的事,我應該負最大的責任,我辜負了父親和您的信任,我自請受罰。如果您不罰我,我不會安樂的……”
“行了。”沈倫不耐煩地打斷了她。在他看來,她在薛氏面前演這麼一出,分明是惺惺作態,而她對下人的處置也有越俎代庖之嫌。只是她畢竟是媳婦,又有了孩子,他不想多說什麼,只是沉著臉吩咐:“現在最重要的是善後,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也不遲。”
“是,父親說的是。”雲居雁忙不迭點頭。
薛氏再次扶雲居雁起身,勸慰她:“你不用太過自責的,更不要說責罰什麼的。而且你父親說得對,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補救。家裡並不缺布料,也沒人等著衣裳穿,只要不是貢品,再多也能找回來的。”她在暗示沈倫,燒燬的可能是貢品。
雲居雁知道,當下不是澄清的時候,因為她的計劃才進行了一半。她只能含糊其辭地說:“具體少了哪些料子,要清點之後才知道,媳婦一定儘快把這件事辦妥。”
薛氏和沈倫立馬覺得她在推卸責任,拖延時間。沈倫責備道:“你母親既然把針線房交給了你,你如何連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