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飾自己的挫敗感,他誇張地嘆了一口氣。故作不解,說道:“只是不知道萬一長輩們發現你在這裡與男人共處一室。會作何感想?”
雲居雁抿嘴不語。看沈君昊的態度,應該是他救了她,但他是如何做到的?自她被打暈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想問他,只是他們之間——她抬頭看他,只見他手持摺扇,似笑非笑,衣衫雖不算凌亂,卻難掩全身上下那股酒氣奢靡的味道。
一模一樣的容貌。可以前的他身上只有清爽的肥皂味道。他永遠是那麼溫和有耐心……她的心一陣刺痛。
沈君昊煩躁地開啟扇子,轉身背對著雲居雁,沉聲問:“你應該記得是誰打暈你的吧?”他看到了她的眼神。又是那種眼神,透過他看著別人的眼神。他記得他們在雲家的第一次相見,他記得她的失態,他也記得她在葡萄藤下說的那句話,他更記得她是在見過他之後才決意履行婚約的。她不顧一切的執著讓他相信,那個人對她一定很重要。
雲居雁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就像他說的,她不能讓別人知道她與男人私下共處一室,哪怕是未婚夫也不可以。“我必須馬上回雅竹小築。那兩人我會盡快畫畫像給你。”她起身,檢查是否有隨身物品丟失。
沈君昊回頭,冷眼旁觀著她的動作。“我差點忘了,雲家大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過你想就這樣走出去嗎?”他好奇地問,卻是譏諷的語氣。
雲居雁暗惱。看沈君昊胸有成竹的樣子,必定是有妥善的計劃。這一刻她幾乎想對他大吼:我愛你,但這並不等於我必須接受你的冷嘲熱諷。可惜,她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只能默默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無奈地問:“你希望我怎麼做?”
沈君昊聳聳肩,並不回答她的問題。
沉默中,雲居雁抬頭看著他的背影。他們的婚事一直是她一廂情願。從第一次的見面開始,他就清楚地表達了他的厭惡。“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她問得艱難。
聽到她的話語,沈君昊拿著摺扇的手指猛然握緊。他沒有回頭,只是無情地說:“對我來說,你只是一個麻煩。”
一瞬間,雲居雁只覺得窒息。她低下頭不再看他。他們走到今天的境地,她應該後悔嗎?她不確定。眼下,她必須嫁,而他不得不娶,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會努力不成為你的累贅。”她低聲承諾。即使他們註定不會有美滿的結局,她也不希望他討厭自己。
聞言,沈君昊輕笑,依舊背對著她,卻從一旁的銅鏡中看著她的反應。他知道自己的話或許很殘忍,但他不得不說:“想一想,如果你剛才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我,你的結局會如何?你敢說,我不會因此被你連累?”
隨著他的話語,雲居雁放在裙襬上的手越握越緊,直至指關節泛白。她居然蠢得因“章巍”兩個字被人打暈。就像沈君昊說的,如果不是他,她一定會萬劫不復。“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她問。雖然她不知道許慎之正控制著許弘文,但她可以肯定,今日的事一定不是他所為,至少他不是主謀。世上聽她提過“章巍”的人很少,有能力在魯氏派人守住門口的時候把她挾持出雅竹小築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我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她追問。
沈君昊沒有回答,拿起一旁的包袱扔給她,說了句:“把衣裳換了,待會明軒兄會帶你回雅竹小築。”說完便開啟了房門。
一剎那,音樂酒氣夾雜著歌姬舞伶身上的香粉味撲面而來。在房門開啟的那刻,雲居雁看到沈繡的貼身丫鬟站在遠處的門口,幾個手持杯盞,步履闌珊的公子哥見沈君昊出現,迎了上來,責備他換衣裳的時間太久。
隨著沈君昊順手關上房門,雲居雁情不自禁上前,卻只能聽到門外的歌舞聲。她開啟包袱,裡面是一套丫鬟的衣服。幾天前的茶樓,她看到蔣家的丫鬟穿著差不多款式的衣服。她站在門口側耳傾聽,不多會兒,樂曲停了,隱約可以聽到沈君昊對旁人道歉,說是薛氏喚他去雅竹小築見未來岳母,明天他請於翩翩來跳舞,向眾人賠罪。
雲居雁猜測,沈君昊應該是去雅竹小築拖延時間,以防其他人發現她的失蹤。而她將扮作蔣明軒的丫鬟,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去。雖然沈君昊對她從沒有好臉色,但她相信他,因此她毫不猶豫地取下首飾,換上了包袱中的衣裳。
大約半盞茶之後,她忽然聽到沈子遙在外面嚷嚷:“君昊明明約了我們在這裡喝酒,怎麼會不在?”隨後是掌櫃的道歉聲音,稱沈君昊不久前剛剛離開。雲居雁不敢開門,只能繼續側耳傾聽,只聞沈子遙吩咐掌櫃的上酒上菜,又聽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