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只是“想法”而已,而他也僅僅是聽說,可他不敢肯定,這事會不會是他弄巧成拙了。他想知道了更多的細節後再告訴她。他不希望在她心中,他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男人。
想到這事一時半會兒不會有結果,而云輔不日就會抵達京城,沈君昊猛然從浴桶中站起身,顧不得把身上的水漬擦乾,胡亂套了衣服在身上。他要與她把話說清楚。
行至門口,他的手握住了門栓,他卻止住了動作。她會不會覺得他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臥室內,雲居雁坐在窗邊發呆。她清楚地聽到他讓丫鬟準備熱水。她原本以為他會進屋取乾淨衣裳,可是他卻去了東次間拿換洗衣服。
他們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面對,他們必須同心協力,可是他太讓她傷心了。她給了他機會,她主動開口詢問,可是他還是選擇了說謊。到底是什麼事讓他一而再再而三欺騙她?
沈君昊推開房門。就見雲居雁看了他一眼,又別開頭。原本已經到嘴邊的解釋一下子又卡在了喉嚨裡。他告訴自己,妻子不該對丈夫擺臉色,所以錯不在他。可另一邊,又有一個聲音說。她正懷著他們的孩子。這兩個月她一直很辛苦。
屋子裡很安靜。長久的沉默中,只有燈芯爆開的輕微“噼啪”聲。兩人都想到了拜堂當晚。他們也是相對無言,然後像兩個傻瓜一樣,枯坐了一整晚。
“我要睡了。”
“我把窗戶關了。”
兩人同時開口。對視一眼。雲居雁起身往床榻走去。同一時間,沈君昊往走向窗戶。屋子的中央,兩人差點撞上對方。他們同時停下腳步,又不約而同後退了一步。欠身讓對方先行。
眼見著兩人間猛然拉開的距離,雲居雁只覺得鼻頭一酸。她繞過桌子。從房間的另一側走向床榻。
沈君昊看她低著頭與自己錯身而過,只能往視窗走去。待他關上窗戶回過頭,就見雲居雁已經上了床,隱隱約約的身影落在了幔帳後面。
她的祖父即將來到京城,她的六妹不知道會不會跟來,她現在一定很擔心。
沈君昊在心中默唸著這句話,心頭湧過一陣不捨。他像往日一樣吹熄了燈火,很快爬上了床。
初秋的夜晚早已沒了夏日的炎熱,卻也並無涼意。他沒把水珠擦乾就穿上了中衣,因此身上仍舊帶著微微的溼氣,而她的身上縈繞著淡淡的香味,刺激著他的嗅覺。朦朦朧朧中,他只看到她背對著他,薄被蓋住了她的肩膀。自從同床共枕之後,他們一向都蓋同一條被子。
沈君昊不喜歡她背對自己。他輕輕拉扯被子,希望她轉身。他可以解釋的,他願意解釋,反正大人不記小人過,他是男人,應該大度一些。
雲居雁感覺到他的動作,心中更是難受。她已經留了半條被子給他,他還想怎麼樣?她鬆開手,由他拉扯,又覺得不甘心,索性拽住不放。
沈君昊不敢使勁,又不願鬆手。兩人僵持片刻,他忽然意識到他們的舉動太過孩子氣了。他扔開被子,伸手抱住她。
“你放開我!”
“不放!”他用力搖頭,掰過她的肩膀。
“放開我!”她一邊叫,一邊握緊拳頭欲推開他。可惜,他不僅紋絲不動,反而整個身體貼住了。重力的壓迫讓她更覺得委屈。“你不睡,我要睡了!”
沈君昊聽得出,她故意把聲音壓得低低的,生怕值夜的丫鬟聽到動靜。他輕笑,因為他篤定她不敢反抗。他低頭欲親吻她,卻發現她賭氣瞥過頭去,只讓他吻上了她的髮絲。
他掰過她的頭,懲罰似的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又張嘴輕咬了一下。聽到她的輕呼聲,他立馬吻住了她的嘴唇。不顧她的反抗,他慢慢加深了親吻。
原本他不過是與她嬉鬧,希望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他知道,她很少生他的氣,即便生氣了,也絕對氣不了多久。他計劃等她軟化了,他就與她談一談,可是她太甜蜜了,讓他捨不得停止。
雲居雁懊惱自己明知道他的意圖,卻每次都讓他得逞,可是她又真的沒辦法拒絕他。原本她還擔心他的情不自禁會不小心傷害他們的孩子,可自從發現他比她更緊張,更謹慎,她便放下了心防,全然地相信他。她緊握的雙拳慢慢鬆開了,很自然地摟住他的脖子。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不捨地放開她,喘息著在她耳邊說:“笨蛋,你今天是不是又打翻醋罈了。”
雲居雁搖頭,用力呼吸著新鮮空氣。她沒有懷疑他,她只是不悅的當面說謊。哪怕他只是簡單地說,他因為有其他的事,沒有去雅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