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茵看了眼明顯被於文敏馨驚了一下的皇后娘娘,又看了眼大殿中央,那抱著琵琶,臉上表情已從之前的尷尬,變為鄭重雀躍的於文敏馨,目光微微發深,舉目,看向大殿角落的奏僕相聚之處。
那裡奏僕們也在交頭接耳,卻顯然其中並沒人以簫相合。
不是奏僕嗎?
李茵眼珠子繞了一圈兒,循著聲音,看向了大殿大門之處,這一看過去,沒看到吹簫之人,卻看到門口的宮女太監們,都一臉震驚的瞧著一處。
李茵故意左右看了看,也沒看到那被門扉遮擋之處,藏的是什麼。
但李茵下意識的就是知道,那裡藏的必然是個人,並且,就是這合奏之人。
大殿內的氣氛,一反之前。
於文老夫人臉上的嘆息,也改為了悅色,嘴角輕翹,臉上露出兩分滿意;“看來馨兒,早有準備。”
於文倩也笑著說:“馨兒到底是父親親自養大的,這性子就是與普通的女兒家不同,這都準備好了,之前怎麼還故意鬧得那麼難看,當真是個調皮的。”
呂氏也順勢說道:“馨兒本事,這琵琶曲與洞簫一合,當真是味道驟然一變,想必為了此情此景,馨兒也是花了不少功夫吧。”
於文倩得意的揚了揚下巴:“馨兒就是平日喜與她兄長一塊奏著玩,誰能想,竟還敢帶到皇后娘娘面前來,當真是稚子心性。”
呂氏又是含笑著恭維兩句,把於文倩聽得尾巴都快翹起來了。
於文老夫人也面色和悅,目光,卻在大殿繞了一圈兒,最後小聲對柳老夫人道:“多謝。”
柳老夫人眼中卻沒半分喜色,但柳老夫人知道老友為什麼道謝,看了眼大殿門外的方向,最後嘆了口氣:“是她自個兒的選擇,與我何干。”
於文敏馨都入殿獻藝了,柳蔚卻一直沒回來,柳老夫人便差了楊嬤嬤去看看,柳蔚去哪兒了。
結果楊嬤嬤剛剛回來,說柳蔚就在大殿外頭,手裡拿著一支洞簫,不知在那裡做什麼。
柳老夫人當時只是驚訝,以為柳蔚也想獻藝,但為何不提前與自己說一聲,那排位,可是沒有排上她的。
但現在,柳老夫人卻明白了。
柳蔚分明一開始就是打算給於文敏馨合奏。
方才楊嬤嬤說話時,於文老夫人也聽見了,因此,此刻這道謝也是師出有名。
不過柳老夫人心裡卻不覺得這事值得高興,柳蔚這樣的身份,露這個風頭,到底為了什麼?
今日進宮,莫非,柳蔚也有什麼想法嗎?
否則月海郡主在上,柳蔚躲都來不及,怎的偏偏還要跑出來冒頭。
哪怕柳蔚是想幫助於文敏馨,但兩人認識不過一個上午,便是路上再親熱,關係也總歸好不到哪裡去。
柳蔚怎的就能為了一個外人,將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
柳老夫人很想不通,以自己對柳蔚的瞭解,並不覺得柳蔚是這樣意氣用事的人。
所以,柳蔚今日,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為於文敏馨合奏之人,除了於文老夫人與柳老夫人,便是呂氏也沒想到,會是柳蔚。
一曲終結,滿場掌聲,於文敏馨抱著琵琶,屈膝打算退下。
皇后娘娘顯然心情不錯,將她叫住:“馨兒這曲子,倒是別出心裁。”
於文敏馨垂下頭,臉上浮出兩團紅暈。
皇后娘娘又問:“是怎的想到,彈這首的?”
於文敏馨自然不能說,別的曲子別人都挑了,自己這是被逼無奈。
於文敏馨只能道:“想著今日娘娘聽那小意情情的曲子,怕是會膩,便一時腦熱,彈了這首,只望沒有攪了娘娘的興致才好。”
“好聽極了。”皇后給出了高評,在下頭一眾千金嫉妒憤憤的目光下,皇后看了樹甄一眼。
樹甄乖巧的點點頭,便去下頭小宮女的捧盤裡,拿了兩袋金線繡的荷包袋,親自走到於文敏馨身邊,將袋子捧給於文敏馨。
於文敏馨雙頰更紅,她可是聽說了,前頭就只有林棋蓮和李茵她們,得了賞賜。
這荷包袋裡,放的是足金的金豆子,雖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卻是皇后娘娘一番心意,得了這賞賜的,自然便是高人一等。
於文敏馨沒想到自己也會得,今日雖說出來獻藝,但她並不覺得自己這點小本事,能入皇后娘娘的眼,這會兒眼看著兩個袋子放在手裡,於文敏馨忙激動的朝上頭謝了恩。
皇后微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