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沒辦法,只得去問坐在桌邊的白髮青年。
“您瞧見了嗎?”
白髮青年低頭摩挲著手裡那顆翡翠石,一邊照著翡翠石上的紋路在幹紙上描繪,一邊拿著半乾不溼的古籍,對照自己畫出的紋路,進行標註,嘴裡還在唸念有詞:“是馬,這位聖女的標誌是馬,揚蹄的馬,代表什麼?”
這位國師不知道著了什麼魔,從來城縣出發開始,一路都抱著一袋子珠寶與幾本古籍冊子對照翻閱,誰叫都不聽,跟陷進去了似的,讓人十分費解。
小黎看白髮青年不理自己,估『摸』著這位又入定了,怕是也沒看見爹孃因何吵鬧,只好自己壯著膽子上前,想去勸架。
哪知他剛走兩步,還未說話,屋門突然“哐當”一聲被推開,門外,落湯雞似的中年男子火大的咆哮:“柳蔚!你回來了怎麼不說一聲,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你這人有沒有良心!”
正在和容稜爭執不休的柳蔚一愣,回頭,就對上魏儔氣鼓鼓的臉,她滯了一下,眨了下眼。
鍾自羽在此時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想起來似的道:“哦,我是說忘了什麼,魏儔找你去了,找兩個多時辰了。”
魏儔渾身滴水的站在門口,看看柳蔚,又看看鐘自羽,氣成了河豚,誰勸都不好使。
柳蔚回頭瞪了容稜一眼,警告道:“一會兒再跟你算賬。”
然後走到門口,給魏儔遞了張乾布。
魏儔不依不饒,一邊擦臉,一邊撒潑:“你知道我把山都翻遍了嗎?我還非要那些島民跟我一起找,他們都恨我了!我就感覺有人在後面推了我一把,他們肯定嫌我煩,想把我推下水淹死,我差點死了!我跟你說柳蔚,我死了也是因為你,你就內疚一輩子吧!我做鬼也不會原諒你!”
魏儔發了一頓脾氣,柳蔚為了哄他,說了許多好話,魏儔不聽,柳蔚就給了他五十兩銀子,魏儔扭扭捏捏了一會兒,柳蔚又加了十兩,這回魏儔就沒吭聲了,悄悄把銀子放進自己的包裹,藏在夾層裡。
有了魏儔打岔,之前的事便告一段落。
其實柳蔚也知道,醜醜突然冒出這麼個天賦,不是她或者容稜任何一個人可以左右的,但她不能理解的是,有一條用心歹毒的蛇,口蜜腹劍的誘導她的女兒,進入敵人的『射』程範圍,險些命喪當場,但容稜,卻沒把那條蛇剁成碎肉當花肥,還讓那蛇繼續呆在女兒身邊?
柳蔚滿身火氣的進了裡屋,就看到外祖父與師父正在桌前說話,而醜醜則睡在床上,小小的女娃臉頰紅紅的,右手拇指含在嘴裡,睡得分外香甜。
看到外孫女進來,紀南崢就道:“沒有發燒,也沒咳嗽,已經睡著了,大略是累狠了。”
柳蔚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摸』了『摸』女兒的額頭,的確不燙,便鬆了口氣,輕輕給女兒掖了掖被角。
然後她就感覺,被窩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滑動。
柳蔚額頭青筋立刻冒了出來,她掀開被子一角,一閃而過的碧綠『色』生物稍縱即使,但柳蔚眼快手更快,猛地一掐,一條小蛇的七寸,便卡在了她拇指食指指尖。
紀南崢見狀,解釋一句:“哦,這蛇是……”
“我知道。”她冷颼颼的打斷,盯著小綠蛇的目光,恨不得把它碎屍萬段。
紀南崢見外孫女面『色』陰冷,有點害怕的沉默一瞬,回頭去找容稜。
容稜站在門口,對著老人家搖了搖頭。
紀南崢登時明白出事了,馬上去看祝問松,讓他想辦法。
祝問松素來老成持重,但現在也有點拿不定主意,表情非常凝重。
三個男人在後面擠眉弄眼,打眼『色』時,柳蔚已經把小綠蛇打成結,團吧團吧,打算直接扔鍋裡。
而小綠蛇也在遭到一系列凌虐後,著急忙活的開始求救。
“嘶,嘶……”
還沒喊兩聲,嘴就被捏住了。
柳蔚狠狠的按住小綠蛇的頭,讓它別說求救,屁都放不出一個。
然後回首,看向一言不發的三人,沉著臉問:“你們都認為,讓這蛇靠近醜醜,沒問題?”
房間裡一片寂靜,三個男人安靜的低首,並不表態。
“外祖父?”柳蔚點名。
紀南崢肩膀抖了一下,猶豫的抬起頭,看著冷冰冰的外孫女,小聲氣的指向身邊的祝問松:“他說,沒事的……”
柳蔚皺眉,看向祝問松:“師父?”
“不是我,跟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