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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部分

西陵神殿的護教騎兵,天光落在他們的身上,被那些黑色夾金的盔甲反射,透過車窗,讓他們的眼睛眯了起來。

由賢和陳七對視,眯著眼睛,沉默無語。他們來西陵神殿談判,稟承的是寧缺的意志,代表寧缺和這個世界談談,按道理來說,神殿在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之前,應該不會殺他們,但在清河郡險些發生的戰鬥·說明有人想他們死,而那個人是西陵神殿的掌教大人。

—寧缺談話的物件不是掌教大人,對掌教大人來說,這或者顯得有些羞辱·但遠不足以讓他妄動殺意。

如今看來,掌教大人或者可能猜到了一些什麼。

陳七想著先前烤紅薯男人搖頭的畫面,心情沉重說道:“如果連人都不見到,怎麼傳話?”

西陵神殿沒有安排他們上桃山,而是讓他們住在山前的天諭院寓所裡,這裡離那片著名的桃花坳很近,可惜的是現在已經是冬天·很難看到桃花滿山的美麗畫面。

由賢對此非常遺憾,顯得有些沒心沒肺,陳七知道他是裝的·但也沒什麼辦法,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神殿安排,他們只能不安地等待。

神殿方面沒有給他們更多不安的時間,第二天清晨,負責談判的大人物,便親自到了天諭院。

**海是南海光明大神官一脈的嫡系傳人,是觀主最強大的助力,這場戰爭之■′明神殿或者天諭神殿裡的神座總有一方是留給他的毫無疑問,這是真正的大人物,他來與由賢和陳七這樣兩個普通人談話應該算是給足了唐國顏面,也表達了足夠多的誠意。

但由賢和陳七並不這樣認為。臨行前寧缺說的很清楚,現在的昊天道門說話有力量只有一人,能夠並且願意響應唐國的意願的,也只有一人,如果要談,便只能和這兩個人談。

“抱歉。”

由賢歉疚之意十足,連連揖手,說道:“不是不想談實在是沒法談。”

**海久在南海,縱使迴歸道門數年膚色依然黝黑,一身神袍無風輕擺,氣勢懾人,不怒自威。

“想談的是你們,所以急的也應該是你們。”**海並未動怒,頗含深意看了二人一眼,說道:“什麼時候想談,那便再談吧。”

說完這句話,他帶著十餘名紅衣神官飄然離去,竟是沒有給由賢陳七二人說話的機會。

由賢看著消失在山道上的那些人,有些幽怨說道:“連我們想和誰談都不想聽?居然警惕成這樣?”

接下來的日子裡,由賢和陳七被西陵神殿的人們遺忘了,他們整日在天諭院吃飯睡覺看桃花……

桃山的桃花本來四季不敗,但當年被夫子斬了一遍,又一個當年,被寧缺和桑桑折騰了一遍,早已變得孱弱無比,根本無法撐過寒冷的冬天,被寒冷吹落成泥,無人問津。

由賢和陳七覺得自己就是桃花,沒有人理會,沒有人來探看,他們想見的人見不到,想說的話沒有人聽,這場曾經被很多人寄予厚望的那場談判,似乎將要無疾而終。

西陵神殿確實不著急,只要書院無法殺死酒徒和屠夫,道門便在這場戰爭裡處於不敗之地,無論寧缺殺再多人,也改變不了這個鐵一樣的事實,所以急的應該是對方。

秋雨殺人,寧缺的目的是為了震懾道門和人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但他的行為,同時也是在人間點燃了一把名為憤怒的火。無論西陵還是南晉、金帳王庭還是燕國,那些親人死在他手上的神官將士民眾們,都恨不得生剝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

他替神殿把戰爭動員做的極好。

至於時間······隨著時間的流逝,世間的局勢越發對西陵神殿有利,普通凡人或許看不明白,桃山上的人們怎會不明白?

能看明白這個趨勢的人還有很多,比如荒原上那位雄才大略的金帳單于,他很清楚這個漫長的冬天對於自己和部落裡的勇士來說並不是煎熬,而是美妙-的等待,所以渭城北方那座華麗誇張的巨帳裡溢位的酒香一天比一天濃郁,如雲田般的部落帳篷四周被宰殺的牛羊一天比一天多。

金帳王庭的人們都很開心,就像當年寧缺回到渭城時看到的那樣,阿打本來也應該很開心,在人們看來,命運忽然轉變的少年沒有任何道理不開心,但他就是不開心。

阿打出身於草原上一個小部落,在與單于叔父的部落發生的衝突中被擊敗,部落裡很多青壯被編進敢死軍,而他因為年紀小,被王庭一名貴人收成了奴隸,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活不過十六歲,因為活的太艱難。

幸運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