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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崔護娶了絳娘這麼一位情深意厚、賢淑美慧的嬌妻,心中自是美不勝收。絳娘殷勤執家、孝順公婆、和睦親鄰,夜來紅袖添香,為夫伴讀,使得崔護心無旁思,專意於功課,學業日益精進。唐德宗貞元十二年,崔護趕會士,獲進士及第,外放為官,仕途一帆風順,官到嶺南節度使。在絳孃的佐助下,他為官清正,政績卓著,深受百姓愛戴。

崔鶯鶯情斷西廂

崔鶯鶯與張君瑞的愛情故事,由於戲曲名作《西廂記》的廣為流傳,在中國幾乎是家喻戶曉。而追究其根源,最早描述崔鶯鶯和張生的故事的作品,是唐代文人元稹的傳奇《鶯鶯傳》。作品中塑造的男主人公張生,實際上是作者元稹的化身,西廂故事也就是元稹對自己年少時期一段悽婉歷程的追憶。元稹的西廂故事原本是一曲愛情悲劇,但歷經文人的不斷修改、潤飾,到元代王石甫編成劇本《西廂記》時,已演變成一青年男女衝破禮教束縛,並在丫環紅娘的巧妙周旋相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愛情喜劇。這個結局是大家都十分熟悉的,在這裡,我們卻要回溯到故事的最初面貌,講述一段崔鶯鶯情夢斷西廂的愛情悲劇。

唐德宗貞元十六年,相國崔鵬病死京城,遺下夫人鄭氏和孤女鶯鶯,母女二人在京城無依無靠,只好扶相國靈樞返回家鄉。行至蒲州時,聽人說前面去路上有大盜孫飛虎聚匪佔山,攔路打劫頗不太平。崔家母女勢單力薄,又攜帶家資細軟,此去必定凶多吉少,因此只好暫時停留在城東的普救寺,慢慢再作打算。

話分兩頭說,有一位青年書生,名叫張君端,年方二十三歲,長‘得是清秀儒雅、一表人才,飽讀詩書、性情孤傲,除詩詞酬答外,很少與人交往。這年春天他遊學來到蒲州,一次偶然的郊遊經過普救寺,見這裡遠離街市塵囂,滿院古柏修竹、綠蔭森森、幽靜宜人,很快喜歡上了這裡,索性把行裝從城裡客棧搬出,在普救寺的西廂院借了一間客房,決定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靜心讀書,準備來年進京參加科舉考試。恰巧,張生住的房子就在崔家母女的隔壁,院中間隔著一堵矮牆。

一個溫和宜人的黃昏,張生讀書讀得有些累了,於是放下書卷,信步走出自己的小院,到外院享受一番花香風清。走到鄰院門外,他不經意地朝院內望去,只見裡面還藏著一個春意盎然的世界。院中植著一排柳樹,清風吹來,柳絲款款拂動,如舞如詩。幾個大花壇幾乎佔滿了不大的院子,花壇中各色花兒開得正濃,花枝高低參差,把整個院落妝扮得花影迷離。張生正待將腳步移近半開的院門時,忽聞花叢中響起一串女子笑聲,聲音低淺,但婉轉清麗,宛如出谷的新鶯,嬌啼聲穿蕩在花木間。這裡竟還住著女眷?

張生甚感驚訝,忙停住腳步,但又忍不住目光向院中睃巡,想要探個究竟。

院內正是相國小姐崔鶯鶯帶著丫環紅娘在賞花探春。鶯鶯出身名門,自幼受著嚴格的禮節教育,因而養成一副文靜嫻雅的大家閨秀風範;而紅娘天性聰慧活潑,因是下女身份,也就沒有那麼多約束,一舉一動都透露著機靈、頑皮和爽直的性格。紅娘這裡看見一雙彩蝶忽上忽下地翻飛在一叢芍藥花中,便對鶯鶯說:“小姐看它們,成雙成對,留連花蕊,多麼幸福呀!”鶯鶯其實也正望著彩蝶發怔,經紅娘這麼一說破。又覺得十分不好意思,羞紅了臉,佯裝嗔怒道:“你這小丫頭,真不知羞!”紅娘其實很明白小姐的心思,本是春心暗動,又礙著種種顧慮,不願表露。她知道小姐這麼說自己並無怪罪之意,因而也不還嘴,只是拉小姐又轉到這邊的花壇旁。

院外的張生聽了兩位女子的對話,心中也被撩撥得癢癢的。紅娘拉著鶯鶯移步,就正好走入了他的視線。首先從花影中飄出的是一位著紅衣短裙的少女,步履輕靈,神情活潑,看裝束可知是一使女。隨著紅衣少女之後,又款款步出一位姑娘,她一身淡黃衣裙,身段頎長苗條,在夕陽映照下,好似嫩柳迎風,惹人愛憐。細看之下,見她臉如杏花含煙,眸如秋水凝碧,眉似遠山微蹙,唇象丹蔻輕點,神情淡淡,似喜非喜、似憂非優。這一看,竟令張生頓時不能自恃,幾次想衝過去,撫慰一番那位楚楚動人的姑娘。

但他到底是一位知書識禮的書生,素來行為方正,不敢輕薄,終於強忍住自己的衝動,只是站在那裡怔怔地痴望。漸漸兩位少女已行近院門,紅娘抬眼朝這邊看過來,令張生猛地一驚,怕顯出自己的失態,急忙離開了院門口。

回到自己屋中,張生對隔壁的小姐始終無法釋懷,伺機向寺中的小和尚打聽到,原來那黃衣姑娘是已故相國的獨生女兒崔鶯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