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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爺,你可知道,你這一去,也帶走了胤禛一半的生命,我暗自嘆息。
皇后和餘太醫幾乎是同時到達,和皇后一起出現的還有翠翠,不,是劉答應。
我面無表情的站立一邊,看著餘太醫給胤禛把脈,皇后的神情有些古怪,她一邊聽著餘太醫分析病情,一邊若有所思的低頭沉吟,似乎在她心中有一個難以抉擇的決斷。
很快餘太醫的方子開了出來,比之給十三爺診脈時的表情不知輕鬆了多少,書寫也沒有半分的猶豫,我也長舒了口氣。
王公公拿了方子隨同餘太醫去抓藥,皇后柔和的目光掃到我身上,淡淡的說道:“這些天辛苦若涵妹妹了。”
我立即全副武裝進入備戰狀態,“這是若涵份內之事,因此也不覺得有多辛苦,”我同樣語氣平淡,或許是為了翠翠的事和皇后之間有了嫌隙,話語間少了幾分謙卑,多了些不敬。
皇后好像並沒有注意到我不滿的情緒,她依然保持著雍容的氣度,“如今皇上的病已無大礙,妹妹也該放心了,回去好好的休息幾天,這幾日就先讓劉答應伺候著吧,”她看了看翠翠,又瞅了我一眼。
翠翠的臉上明顯多了幾分驚喜,甚至有些受寵若驚,她眨巴著雙眼,滿懷感激的望向皇后,我胸口憋的慌,像是有什麼堵在那裡,我朝皇后走近幾步,身體卻不爭氣的虛晃了下,腳有些微微發軟,皇后見狀搶著開口道:“妹妹還說不辛苦,我看你人都快站不穩了,還不快去休息,千萬不要讓皇上再為了妹妹勞神。”
胤禛本來是閉著雙目養神,聽了皇后的話,他緩緩睜眼,眉目間無不透著憂心,他介面道:“皇后說的有理。“
“連皇上都這樣說了,妹妹就別固執了,”皇后的嘴角邊有一個小小的酒渦時隱時現,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總覺得她的笑容中有一種陰謀得逞的意味在裡面。
“是,那若涵就先回去了,有勞劉妹妹費心,”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再堅持皇后也會想出其他方法讓翠翠留下,好在胤禛已經清醒,餘太醫也會盡全力救治,我確實無須再操心。
但是胤禛的病並沒有如預期的那樣很快痊癒,而是反覆發作,病情每況愈下,到了雍正八年九月,已是十分的嚴重,他甚至下旨開始給自己安排身後事,他在八月的時候將皇四子弘曆、莊親王允祿、果親王允禮和皇五子弘晝,以及保和殿大學士張廷玉、文華殿大學士鄂爾泰等人召至御榻前,“面諭遺詔大意”,以便草擬遺詔,他還大肆冊封后宮,將熹妃晉為熹貴妃,裕嬪晉為裕妃,劉答應晉為劉貴人等等。
自從皇后用翠翠把我從胤禛那替換出來後,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很難再見到胤禛,每次去不是被告知沒有皇后的手諭任何人不得接近,就是皇上在休息不希望有人打擾。
見不到胤禛,我心急如焚,可是我又實在不願意去求皇后,無關面子問題,而是她擺明了給翠翠創造機會,就如同當年她對我一樣,只是時過境遷,她和我之間離當年的情分越來越遙遠了。
胤禛的病從雍正八年一直拖到了九年,仍不見好,我在焦急的等待中整日坐立不安,我和皇后的關係也一直處於僵持階段,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幾日後竟是皇后率先打破了僵局。
當我見到皇后的時候,吃驚的全身怔住,僵僵的站在那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本來臉上保養的極好的面板已然鬆弛,緞子般光滑細膩的額頭刻上了皺紋,兩眼無神,最為駭人的是她滿頭的青絲變成了如霜如雪的白髮,竟像是在一夜之間換了個人。
“皇后娘娘,你……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毫無疑問,我心裡是恨她的,可是在看到她這般模樣的時候,滿腔的怨恨都消失了,只剩下同情和憐惜。
“娘娘這些日子擔心皇上的病,茶飯不思,整夜難以入眠,早上起來還成把成把的掉頭髮,”皇后的貼身宮女月兒輕聲的道出緣由,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月兒,你去奉茶,”皇后娘娘打斷了月兒的話,她目光黯淡,帶著悵惘和哀愁,我一直處在迷惑中,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真是那個優雅自信的皇后那拉氏嗎?
“妹妹坐,”皇后見我神思恍惚,輕輕的拉我到她身旁坐下,她微微的嘆了口氣,“妹妹一定恨透我了吧?”
“不,皇后您誤會了,若涵沒有,”我說著說著低下了頭,我竟然害怕對著她的眼睛說出這些話。
“妹妹若是恨我也在情理之中,”她端端正正的坐著,兩眼定定的望著我,我尷尬的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