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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部分

但是……陸臻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鑷子尖上夾的那個東西,這玩意兒他就算是做夢也不會認錯——這是他的麒麟軍牌。

“你怎麼……”陸臻用拇指搓去軍牌表面粘連的血肉,血水凝結在字跡的下凹裡,看來觸目驚心。

“總得找個地方藏……”

“我以為……”陸臻脫口而出。

“一看就是從來沒坐過牢的。”夏明朗不屑地:“你以為的那個地方是看守們頭號檢查物件。”

“那你也不能往這兒放啊,你還不如扔了它呢。”陸臻勃然大怒。

“怎麼能把你扔了。”

“你這樣會感染,發炎……你不要命了?”陸臻感覺全身的火都在往頭上湧,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真想把夏明朗拎起來揍一頓。

“那又怎麼樣呢?只要你能來,我就死不了;如果你不能來,我臨死還多個念想。”夏明朗握住陸臻的手,連軍牌攥在手心裡:“多好啊!”

“你……”陸臻鼻子酸梗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憋了半天也憋出幾個字:“你這個瘋子。”

“別哭啊。”夏明朗手下又緊了緊:“你現在後悔跟了個瘋子,那也晚了不是……”

“鬆手。”陸臻抽了抽鼻子:“你把我手弄髒了。”

夏明朗嘿嘿一笑:“你想在這兒控制無菌,那也不可能啊。”

陸臻把手從夏明朗手裡掙脫出來,另換了一隻手套,義正辭嚴地告誡道:“別再說話了。”

這個混蛋一句話讓人笑,一句話讓人哭,這種狀態他還怎麼幹活兒?陸臻清理完傷口,把殺菌消炎用的凝膠抹在創面上,再用特製的粘合劑把傷口粘合,最後用彈力繃帶把這一塊牢牢地捆了起來。回去以後會有專業的醫生逐層縫合傷口,戰地醫療以快為主,不必太精細。

幹完這一切,連陸臻都出了一身的汗。夏明朗面板上滲出細密的汗水,退燒藥開始起作用了。陸臻在夏明朗身邊坐下,極小心地繞開傷口,把人抱進懷裡。

“這些天,你怎麼熬過來的。”陸臻下意識地用拇指摩挲著軍牌,金屬表面已經被他磨得鋥亮,泛出燦爛的銀光,但字跡裡凝結的血液像是再也擦不去,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近於黑的紅。

“想你。”

“我是說……”陸臻感覺這小子今兒晚上的情話氾濫得都成災了。

“是啊,我知道。”夏明朗慢慢放平身體枕到陸臻大腿上,給自己找個舒服的位置:“就想想你,想想大夥,想想以前那些逗樂的事兒。就想,咱怎麼著都得挺住啊,我這活得太有意思了,剛討了這麼一如花似玉的老婆,還有一班好兄弟,一死可就全便宜別的混蛋了。”

夏明朗說得很慢,聲音在空氣裡潺潺地流動,像流動在深山裡的水,清而潤,泛著細膩的光澤。遠外傳來一些喊打喊殺的聲響,直升機旋翼切破空氣,聽起來像風一樣。

時間能停下來就好了,陸臻心想,時間停下來,讓他和夏明朗都睡一下。

好累啊!只想抱在一起什麼都不幹,就這樣握著手,小聲地說著話,到天荒地老都成。

夏明朗卻忽然安靜下來,把腦袋從陸臻腿上移開,貼到地面上。陸臻抬下頭去看他,只見他擺了擺手,用口形說道:“有人。”

到這會兒,連陸臻也聽到了腳步聲,由遠而近……

怎麼辦?

有時候人總是心存僥倖,有時候,怕什麼偏偏來什麼。陸臻聽到腳步聲停在門外,幾個人嘰哩咕嚕地正在小聲談論著什麼,陸臻全身的肌肉驟然繃緊,蓄勢待發,像一隻隨時可以出擊的豹子。

“門上。”夏明朗小聲說道。

陸臻不假思索地一躍而起,三兩下換好手套,就著兩步助跑在牆面上踏了一腳,借力起跳,緊貼到門框上方那個牆角里。粘性手套在光滑表面足可以支撐100KG的重物,雖然在水泥面上要打些折扣,但是角度運用得當,陸臻仍然像蜘蛛俠那樣穩穩地懸在半空中。

牢門鏽澀,開門時發出卡卡的聲響,三個男人鬼鬼祟祟地摸進來。

這他媽怎麼回事兒?這會兒又不是飯點,大半夜的……陸臻十分警惕地探出足尖點在半開的牢門上,平衡好身體,悄悄放鬆了手套的鎖釦。

那三個男人裡,有兩個顯然是一夥的,另一個大步走到夏明朗跟前,揪著衣領把人從地上扯了起來。夏明朗的臉被拖進光斑裡,一支不知道從哪裡伸來的黑手掐著他的下巴,像檢視牲口那樣看來看去。

陸臻連呼吸都停了,怒火蒸騰,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