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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天尚未亮,皇家的馬車隊伍便在錦衣衛與禁衛軍的雙重護送下,出了紫禁城,疾速朝著泰山的方向駛去。前頭的十幾輛馬車內坐著的皆是朝中官員命婦及司禮監的人,中間的馬車坐的才是皇帝與皇后,再後面的十幾輛馬車便是隨行伺候的下人。隊伍綿延百里,浩浩蕩蕩。皇家的馬車自然舒適,兩側的箱椅又寬又長,上面還鋪著厚厚的絨毯,並在一起完全可以充當一張臨時的床榻。故而馬車一路未停,只在兩處驛站時換了馬兒,便日夜兼程的趕路。歷經了一日一夜,車隊終於在翌日隅中之際到達了泰山腳下。皇上與皇后換乘御輦,自泰山陽面登岱頂,之後更衣小憩,在正午時分正式行封祀禮。謝正卿將祭祀告天的玉冊封於登封壇之上,並命人將早前篆刻好的碑石立好,以頌聖德。日落前儀式結束,車隊回到了山腳下的驛站休整。依之前的安排,眾大臣及命婦們在此休整一夜,明日返程回京。而皇上則攜皇后當夜繼續南下,去往江南水鄉。而下山的路上蘇妁突覺身體不適,乾嘔了幾回,山路陡峭又不適宜突然停下搭脈,故而謝正卿便安排下了山後先與其它大臣們一樣去驛站休整一夜。這會兒兩人正在驛館最好的上房裡歇著,宋公公業已去傳太醫。沒多會兒太醫便到了,行過禮後,開始給皇后搭脈。搭了一會兒,便見太醫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既而神色愈顯肅穆,搭診也好似又添了幾分謹慎!取走帕子和脈枕後,太醫突然神色匆忙的跪在了地上,雙手高高拱過頭頂,又喜又驚的稟道:“皇上,皇后應當是有喜了!”“你說什麼?”謝正卿驀地從椅子上彈起,兩眼圓瞪,似是因著這幸福來的太過猛烈,不敢一下便信,生怕落空之後難以承受如此巨大的打擊。太醫便正式的將脈像稟述一遍:“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脈象活躍,應指圓滑,這妥妥是玉燕投懷之脈啊!”謝正卿仍不可置信的轉頭看看蘇妁,卻見蘇妁臉上只有淡然的喜悅,全然不似他這般意外。遂打發了太醫下去領賞,又將一眾下人支走,將房門關上,屋內只餘他夫妻二人。“妁兒,你早就知道了?”謝正卿走到蘇妁身邊,握著她的手輕輕將人給扶起,小心翼翼的攙著她往床邊走去。同時眼神不住的在蘇妁的臉與小腹之間切換。蘇妁略帶羞赧的凝他一眼,笑的一雙眼睛好似桃瓣輕舒,“月事拖了許久,加之乾嘔過兩回,故而心中有些猜測。只是怕小題大做了,沒敢請太醫來確診。”“傻丫頭!”謝正卿面色帶著心疼的埋怨,但也沒敢將話說重了,只撫了撫蘇妁的臉蛋兒,將她的頭往自己的肩膀上靠了靠。蘇妁眸帶俏皮,離開謝正卿的懷抱,正視著他嬌嗔道:“我看你倒是高興的很嘛,比娶我的那晚還要高興!”“妁兒這是吃醋了?哪有當孃的吃自己孩兒的醋的?”謝正卿邊扶著她坐到床上,邊逗弄道。(正文完)晨光熹微, 嶄露頭角的春日暖陽漸漸給深邃微白的天空度上了一層金色華光。皇后有喜,這麼大的喜事, 不僅伴駕而來的一眾朝臣、奴才們聞過則喜!就是此次未親赴泰山封禪的臣子和百姓們,也一早便得知了這個喜訊!京城與泰山相隔五百餘里, 來時的車隊用了一日半, 而錦衣衛只用了一夜的功夫, 便將這個喜訊送回京城。此時浩浩蕩蕩的皇家車隊, 正在錦衣衛與禁衛軍的雙重夾護下,一路往京城行去。只是這行進的速度比來時還要慢了許多……蘇妁掀開馬車的窗簾往外看了眼,窗外伴駕的騎兵們所騎的馬兒,悠哉悠哉的邁著步子往前挪行。“照這速度, 怕是五日之內進不了京吶。”蘇妁放下簾子,眸中帶著一絲幽怨的斜了皇上一眼, 既而頗有不滿的往椅背上靠去。“妁兒,你小心著身子!”謝正卿見狀眉心一跳,迅雷不及掩耳的伸出一隻胳膊, 墊在蘇妁背後的軟綢靠墊上,被她靠過來時重重撞了一下。蘇妁一臉不解的看著謝正卿, 挑了挑眉流露出一絲窘迫:“皇上,至於這麼緊張麼?”“這裡面可是朕的皇子!”謝正卿不服氣的伸手捂了下蘇妁的小腹。明明還是平平的,他卻邊輕揉著邊眉眼帶笑, 好似真能摸到什麼似的。面上是無語跟嫌棄,心中卻又有著說不出的甜蜜,最後蘇妁無奈的噗嗤一笑, 半氣不氣的問道:“現在就叫上皇子了,那要是皇女又如何呢?”原本蘇妁也只是隨口揶揄一句,以為謝正卿會急急說男女皆好,卻不料謝正卿很是霸道的摟了她一下,說道:“可是我想先要個皇子。”“你輕視女娃?”蘇妁突然笑不出來了,斜眼看他。謝正卿不滿的伸出食指在她鼻尖兒上颳了下,“自然不是。”“那是為何?”蘇妁不解的望著謝正卿的側臉。謝正卿溫柔的笑笑,眸中似倒映著溫山軟水,抱著蘇妁像哄嬰兒一般輕輕搖晃了幾下,口中也緩緩道來:“這次好不容易定好了江南之行,卻因著突然有喜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