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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蘇妁卻借花獻佛……不過這等姣花軟玉,放到哪朝哪代都是足以惑亂君心的主兒,謝首輔為之動念倒也無甚稱奇的。朱譽晏伸手將玉盤取出,以掌託著與身邊的皇后仔細端摩。而謝首輔只時不時的瞥一眼跪於簾幕之外的蘇妁,唇角噙著抹融融的笑。錦盒裡的物件兒他無甚好奇的。當初盯梢蘇府的錦衣衛來稟,說蘇明堂日日在坊間遍尋名貴珍玩。可民間哪有上得了檯面兒的珍寶?便是偶爾有,他也買不起。謝正卿聽聞後便著人去珍寶庫挑了件適宜的物件兒,主動上趕著低價兜售。蘇明堂如獲至寶,才算是了了這心事。“大膽!”朱譽晏突然大喝一聲,引得眾人紛紛將視線投了過去。蘇妁驚駭又疑惑的抬頭看向簾幕後面,卻看不真切。只心道怪不得人人皆說伴君如伴虎,怎的一個東西不合眼就動怒了?何況那玉盤如此精緻。卻見朱譽晏從榻椅中忿然起身,單手持著那玉盤大聲質問:“你是想諷刺朕有眼無珠?!”大堂內的眾人,包括蘇妁皆一臉駭然。隔著簾幕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聽著聖上這話,隱隱猜度著是那玉盤出了差錯。可簾幕內的謝正卿卻是一眼就看出了因由,那玉盤之上的蟠龍……沒了眼睛!“拿下去,給蘇姑娘看看。”謝正卿瞥一眼隨侍在旁的宋吉,小聲吩咐道。“是。”宋吉恭順的應了聲,移步聖駕前,雙手接過朱譽晏手中的那個玉盤。接著掀開簾幕,送到蘇妁眼前。宋吉與蘇姑娘對視時的那個眼神,怕是比方才對聖上時還要恭敬上兩分。自打上回因為詆譭蘇姑娘被首輔大人砸了筆洗,他便心裡隱約明白了。這姑娘言語舉止間得小心尊著,可不敢衝撞了。因著聖上先前的那句‘有眼無珠’的提點,蘇妁便直接去看那龍眼,果然不見了。她頓時臉青唇白,嚇出了一頭冷汗!簾幕內那個狠厲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個小小的五品參議,竟敢在千秋壽誕之日動這種心思羞辱於朕!來人!”隨著聖上的一聲喝令,立馬有十數禁衛衝進堂內!身披金甲,腰配寶劍,赫然成排,虎虎生威!這時席間眾臣無不面色惶恐!雖說這是位傀儡皇帝,可他畢竟還是皇帝,除了謝首輔誰敢惹他動怒?當然,席間面色最為難堪的還屬杜家父子。而一旁的汪萼汪大人,卻鎮定的端起桌前的一隻酒杯,神色閒適的啜了一小口。藏?藏了頂多是讓蘇妁獻不成這回壽禮,雖失禮些卻也不會得到什麼教訓。可把眼珠兒鑿掉,卻足以令蘇家付出血的代價!蘇明堂妄圖與敵對結親,心存倒戈,必然是要受些懲罰的。雖說女眷那邊隔著屏風,卻也只是遮擋下身影,卻擋不下這邊兒的動靜。正堂出了事,汪語蝶聽的是清清楚楚,她早便猜到丫鬟將那錦盒再放回之際,已做了手腳。她在桌案下絞著帕子,側頭看一眼屏風,視線雖穿不過去,心卻能想象到蘇妁這會兒已嚇成了什麼樣子。最終她目線落在了小櫃旁掛著的那件玄色披風上……鳳眸淡噙水霧,含情凝睇。她只是怕蘇家與杜家聯姻,想要幫著父親破壞掉這樁親事,可是打死她也沒想過要害蘇妁被治罪!如今卻又該如何收場?正堂內,蘇妁前半身皆伏在地上,想要開口求饒。可就在嘴剛張開之際,卻聽到簾幕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壓過了自己:“蘇姑娘,你送這尊無眼蟠龍,可是有何典故或是講法?”這聲音不是聖上,那便是與聖上同坐玉臺之上的謝首輔?可這聲音她卻完全不覺陌生。這人的意思不似詰責,倒似在提點她此事認不得也求不得,反倒應以言語圓之。蘇妁幡然醒悟!立馬直起身子,沉著恭敬的答道:“回大人,小女向聖上獻此壽禮,確有典故。還請皇上勿要動怒,先聽小女將此物來歷稟明。”簾幕後的人聞之淡笑,既而輕喝一聲:“今日千秋壽誕,凡持刀劍入堂者,每人杖責二十!”當初楊靖被處死時,禁軍首領便被謝首輔換過了,可如今禁衛卻還敢唯皇上之言馬首是瞻!看來有必要再敲打下了。待錦衣衛上前將那十數禁衛拖出去後,原本怒目而立的朱譽晏也眸色惶惶,悵然坐回榻椅裡。謝正卿動不得,謝正卿看上的人亦動不得。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杜公子對女主的看法,不知寶貝們是否可以理解呢?他喜歡她的嬌媚,想要得到,卻因為自己出身陰影,覺得這種長相過媚的女人娶回家做正室會被人嘲笑,只適合圈養。另外關於之前在蘇妁房裡,謝首輔說話她未認出來的事,評論區解釋了無數遍,但越來越多的寶貝問,所以在此正式解釋下哈:文中描述為他在她耳畔,噴薄而出的那種聲音,其實就是氣音啦~人正常說話是聲音渾厚有力的,而只用氣音時除了曖昧,真的聽不出什麼音色。朱譽晏面色難堪的與皇后對望一眼, 心道看來經此一事,日後就連禁衛也不敢無所忌憚的效忠於自己了。此時謝正卿卻略顯玩味的盯著珠簾外, 意調溫柔,似興致大好:“蘇姑娘, 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