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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就是因著趙婕妤自己從未懷過皇嗣,故而不知哪些是不利於葉赫那氏的,這才送錯了吃食,惹出了禍端。”肖皇后的語氣篤定,心想著案子便這麼破了,打算讓盧太醫依此給皇上去稟奏。隨後又道:“依本宮看,既已找到癥結所在,盧太醫也不需再去儲秀宮查驗了。”孰料盧太醫卻是個死心眼兒的,聽不出皇后娘娘這話後深意,嚴謹的糾正道:“回皇后娘娘,薏米等物雖是孕中忌諱,卻也不至飲食一碗便能滑胎。何況微臣昨日晌午時還為昭儀娘娘請過脈,昭儀娘娘身體康健,不會連一碗薏米粥都降不住。”只有在肖皇后身側的映芝能感覺到,皇后娘娘此時連喘息都粗重了許多。映芝知道,娘娘已無耐心再與盧太醫打啞謎周旋。便不再顧著什麼,直言道:“盧太醫,昨晚守在儲秀宮的可只有您一位,既然您不願將這罪責往其它人身上波及,那便只有自己領著!”盧太醫這方聽出此話的不對勁兒之處,錯訛的抬頭看了一眼映芝,視線又落在端坐於主位的肖皇后身上。難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他指認趙婕妤的一碗雜糧粥,便害了昭儀腹中龍子?這話便是他敢說,可皇上能信嗎?正躊躇之際,肖皇后起身,懨懨的丟下一句:“本宮乏了。”便兀自往寢殿走去。映芝則留步,知道這是娘娘想置身事外,便只得由她來做這個壞人。趁這內殿沒別人了,映芝言辭便更加直白:“盧太醫,皇后娘娘讓奴婢問問您那二百兩銀子花完了嗎?”盧太醫臉上怔了怔,忽地想起給娘娘請脈之後,打賞他的那一包銀子。當時雖覺那喜錢重了些,可他也未多想。如今想來,難怪世人皆說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看來自打當初他那手一伸,便被肖皇后認定為自己的人了。見他不語,映芝又冷冰冰的言道:“盧太醫的獨子在外欠了鉅額賭債,聽說您賣屋賣地之後還差二百餘兩,若不是娘娘賞您的那二百兩,怕是令公子的腿要折一條了吧?這做人可得有良心,不能只拿錢不辦事兒吶!”“我們娘娘雖有菩薩心腸,可畢竟身在塵世,有些事也不得不為。盧太醫若只顧著原則,不念及恩情,那怕是橋過拐掉路難長啊!”“微臣……微臣……”吱吱唔唔半晌,盧太醫終是沒敢說將那銀子退回來。路難長便是命難長。如今皇后娘娘已將暗示改為明訓,擺明了他要麼效忠,要麼只有死路一條。賊船易上不易下啊!“微臣知道了,還勞煩映芝姑娘轉稟皇后娘娘,微臣定會如娘娘所願,誓死追隨。”盧太醫冒著一頭冷汗,凝眉頷首表忠心。見狀,映芝終是露出個滿意的表情,語調又換回早前的謙卑恭敬:“盧太醫,儲秀宮出此慘事,想是皇上也在等您奏報呢。”“是,微臣這便去面奏皇上。”邊說著,盧太醫告退出去。……晌午飯時,朱譽晏在坤寧宮陪肖皇后一同用。只是宮內一片愁雲慘淡,壓抑之感難以明狀。看著皇上那張陰雲滿布的臉,伺候佈菜試菜的下人們一個個屏氣斂息,擺盤兒夾菜間半點兒聲響不敢出。可越是如此,整個坤寧宮裡的氣氛便越是凝重的可怕。“都退下吧。”皇上一聲令下,連肖皇后身邊寸步不離的映芝也退了下去,一時間整個暖閣內,只餘帝后二人。朱譽晏一筷子未動,便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榻椅上。他此時哪裡會有什麼胃口,說是過來陪皇后用晌午飯,其實不過是想來找皇后疏解疏解心思。見皇上一口不吃,肖皇后自也不敢動筷,趕忙起身跟了過去,在朱譽晏隔著榻案的對側坐了下來。“皇上,葉赫那氏腹中的皇嗣與咱們緣薄,您還得多看開些。皇上正值盛年,後宮嬪妃興盛,皇上總會再添皇子與公主。”肖皇后勸道。“哼哼——”朱譽晏嗤笑,笑中帶著道不盡的苦楚。笑完,他悲嘆道:“不是葉赫那氏腹中的皇嗣與朕緣薄,而是所有皇嗣皆與朕緣薄。”聞之,肖皇后默默的垂下了頭,帶著一絲心虛與抱愧。她願成鳳,是為與真龍攜手騰翔。她一心居高位,是為讓那凌於萬人之上的孤家寡人,不再孤孤恓恓。無疑,她是愛身邊這個男人的。她想看到他不為朝政煩憂,不為後宮拖累,也想看到他有眾多皇子公主承歡膝下,盡享天倫。可那些皇子與公主,她更希望是自己與他所生。“皇上,葉赫那氏出身草原部落,素來身體強健,臣妾也未料到她這胎竟折在了三個月上。說起此事來,臣妾也有過失。當初還是臣妾號召六宮對葉赫那氏多加關懷,相信趙婕妤給她送去那碗雜糧粥時,亦是帶著好心的。”朱譽晏抬頭看肖皇后,帶著不解:“怎麼,連皇后也認為昭儀真是因為一碗普普通通的雜糧粥而滑的胎?”肖皇后臉上微微一怔,聽這話音兒,皇上是完全不信這託詞。她只得再行說服道:“皇上,臣妾知道您是痛失皇嗣心緒不佳,但連盧太醫都說這薏米為孕間忌諱,想來是錯不了的。”“哼!”朱譽晏冷嗤一聲,“朕已問過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