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蘇妁只垂著頭,帶著幾分不滿的回道:“去食肆能做什麼?”謝正卿知道自己這副樣子定然傷了蘇妁的心,可是他設計這麼久,原本就是為了讓那伽國公主為蘇妁掃平一切隱患!那個公主必須得死,因為她若不死,他便沒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處死一個身揣免死金牌的親王!唯有藉著那伽國的舉國之哀向大齊施壓,這一切才可變得名正言順。不然他與蘇妁的大婚,便會成為錦衣衛們在蘇府仔細搜了一圈兒, 回到前院兒將訊息匯總至岑彥處,再由岑彥向首輔大人稟報。“大人, ”岑彥先是微微躬身頷首行禮,直起身子時搖了搖頭, 什麼也沒有查到。接著他又轉身向蘇妁垂首請了個罪:“蘇姑娘打攪了, 還請恕罪。不過剛剛下面人檢查時都很謹慎, 沒敢碰亂府上任何東西。”“這話不必跟我說, 這裡是我二伯的家。”蘇妁話是跟岑彥說的,眼睛卻看向不遠處站著的蘇明遠和柳氏,顯然他們都被今日這陣勢給嚇住了。“沒事沒事……這都是例行公事嘛!”柳氏激動的雙手在胸前揮擺,生怕岑彥真調頭去向他們請罪, 錦衣衛的禮她可受不起。接著又顫顫巍巍的客氣道:“那個……我……我去給各位煮些茶來……”“二孃,不必忙了!您與二伯先回房裡歇息吧。”蘇妁看著柳氏眉頭一蹙, 心底也是有些抱愧。今日二伯二孃已是無辜遭受牽連,受此驚嚇,她心下還為他們不平呢!不過再想想, 也確實因著自己的心軟做了與謝正卿對立之事,她也抱怨不得什麼。他有他的大局考量, 可她也有她的是非論斷,她無法眼睜睜看著無辜之人枉死,總會有兩全之法。蘇明遠與柳氏知道自己在此也是多餘, 便老實聽了蘇妁的話回房去了。接著謝正卿也命所有錦衣衛退下,關了大門。一時間院子裡只剩下他與蘇妁二人。“你為何要救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謝正卿直直髮問。之前的錦衣衛業已回報過,親眼看到那伽國的公主與一個男的逃進了留香館院中。而錦衣衛們全力搜館時, 那掌櫃和夥計們,到死都堅稱她們沒有進門。事後也確實什麼都沒搜到。沒有進門便證明她們躲在了院子裡,而院子裡除了蘇妁的馬車,其它什麼都沒有移動過。兩個活生生的人不會無端消失,唯一的可能便是她們藉助蘇妁的馬車逃了出來。而這一切,蘇妁自然不可能不知。“你在說什麼?”蘇妁佯裝不知反問,只是眼神閃爍,不敢直視謝正卿。其實她心中何嘗不想將實情說出?她信他,也依賴他,若是可以她現在最想做的便是撲進謝正卿的懷裡,好好哄他放了那個可憐的小公主。可偏偏謝正卿此時身穿銀甲滿布血跡,她情難自禁的想要退縮。謝正卿伸手攬上蘇妁的腰,帶著她輕輕一躍,便站到了牆頭上!蘇妁頓時嚇的魂飛魄散,既為這高度和不平穩的落腳點兒,也為那伽國公主和小鐵匠。她先是往隔壁院子裡看了一眼,所幸那兩人沒在院子裡待著,不然這一下便逮個正著。蘇妁再抬頭看向謝正卿時,見他雙眼盯著腳踩的周圍。順著謝正卿的目光看去,蘇妁這才發現牆頭的明顯異樣!朱漆的牆頭兒,其它地方因著滿是積灰全已看不清本色,只是灰漆漆的一片,而他們現在所站的地方,也就是先前那伽國公主和小鐵匠騎過的地方,是乾乾淨淨硃紅色……頓時一種無力感襲上心頭,蘇妁知道再也無法狡辯,抬頭倍感焦急的問謝正卿:“為何一定要殺那個小公主?是她做錯了什麼嗎?”見蘇妁不再抵賴,謝正卿嘴角淡出抹笑意。可他很難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要知道在他這兒,即便是沒有犯任何錯,也有兩種人是不能活的。一是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二是那個人死的本身能夠被他拿來利用的。至於那伽國公主,顯然這兩條她佔全了。她既已發現要對她下手的是錦衣衛,如何再讓她活著回母國?“妁兒你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給你一個最好的將來。”謝正卿伸出乾淨的沒有沾過血的左手,在蘇妁的臉頰上摸了摸。蘇妁一邊因怕掉下去而儘量抱住他的腰,一邊又有些害怕他前襟上的血跡而留出安全的距離。她望著謝正卿搖搖頭:“若是那個‘將來’要用無辜屍骨來堆砌,那一定不是最好的。”原本說的正動情,她突然低頭看了看謝正卿的銀甲,帶著幾分可憐巴巴的問道:“能不能把這個脫了?”聞言,謝正卿臉上現出一絲無奈,但還是扶好她照做,將銀甲脫下丟到院子的地上。這動作才剛做完,蘇妁便因腳下站不穩淬不及防的往隔壁蘇府院子裡傾倒下去!那一瞬,謝正卿見拽她回來已不成,只得跟著蘇妁一起跌落下去,同時將她死死護在懷裡!湊巧這下面是桐氏之前搭的一個花架子,春夏爬葡萄,秋冬爬凌霄,四季有綠葉可賞。謝正卿與蘇妁二人落地時,便帶著整個架子都塌了!因著有謝正卿在身下墊背,蘇妁栽在他懷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