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雖然有些也面露了猶豫之色,但手中的長弓依然沒有放下。
李茂見這些人果真膽大包天,心中不安之心越來越盛。
“衝!不管如何,先進馬場再說!”
他此次帶來的除了借調來的官兵,還有原本就圍著馬場的那些靈原縣兵吏。李茂又帶了一百多騎著馬的羯人。這些羯人騎著馬先行衝鋒,撞開了馬場的大門,又對著那些躲在門口箭洞後的弓箭手衝了過去。
他們伏在馬的身上,藉助馬的身體遮擋箭支,很快就衝進了馬場,後面的步兵見解決掉了射箭之人,連忙也跟著羯人們往裡面衝。
李銳身邊護著一百多兵丁,跟著人流衝入馬場內,只見馬場裡到處是馬,只是行了一半,已經看見了不下三四千匹。馬場裡還有不少馬廄馬廊,若算起來,不知道還有多少馬匹。
私藏戰馬十匹以下者,流刺三千里,私販戰馬超過十匹者,斬立決。這裡這麼多馬,這馬場上下的人死上幾百次都不夠!
“清點馬匹數量,抓捕那牧丞和其他兵丁,我要活的問話!”
李茂見有驚無險,心中也是一鬆,連忙派人四處控制局面,又讓其他人回去報訊,讓此地掌管一地軍務的指揮使派人過來接管馬場。
“報!牧丞死了!那些馬場裡的兵像是瘋了一樣砍自己人!”
一個兵頭見情況失控,連忙迅速回報。
李茂面色難看,這些人是不準備留活口了。
正在此時,戰馬們也突然嘶鳴了起來,有的又吐又洩,有的不住的撞各種東西,空氣裡開始瀰漫著一種惡臭的氣味。
“不好!那牧丞拖延時間怕是為了給馬下毒!”
李茂一聲大喝:“先把所有的馬廄控制起來,靠近馬廄者格殺勿論!放在外面的馬不要管了,先救裡面的!”
蘇魯克收起長刀,和李茂說道:“我們去試試看,能不能救回來。我們牧民最善於養馬,若是服了毒物,先得替它們清理腸胃。”
李茂大喜,幸虧帶著這些羯人來!
“如此,一切都拜託你們了!”李茂讓官兵們跟著蘇魯克等人,又分了一部分人先去找馬場裡負責治療馬匹的藥房,讓他們找到了藥後,火速帶著藥去找這些羯人。
李茂看著馬場裡亂哄哄一片,有去看守那馬廄的,有想制服那些反抗的兵丁的,還有穿著大楚的兵衣卻在砍著同僚絕不手軟的,頭腦一片發脹。
他一下子覺得此事已經塵埃落地,一下子又覺得這裡處處帶著詭異,實在無法理解。
那些被制服的兵丁大部分都是看到馬場裡同僚連自己人都砍以後投降的。剩下那些人見無力反抗,紛紛自刎的自刎,同歸於盡的同歸於盡,李茂衝撞馬場的近千人是臨時拼湊起來的隊伍,平時疏於訓練,也不知道如何合擊,一下子就損了幾百。
他又氣又急,臉上不由得露出焦慮之色,這時一支冷箭卻朝著他的腦袋射來。
李茂在草原上已經對這種襲擊已經產生了條件反射,立刻往前仰倒,直直地倒了下去,那支利箭擦著他的後腦勺射向後方,帶走了一大塊皮肉,李茂只覺後腦一痛,然後又重重跌落在地,額頭磕在地上,一陣頭暈眼花。
他捂住額頭坐了起來,李茂身邊的官兵一聲“保護國公!”,迅速向他圍過來,將他四周圍得水洩不通。
那射出冷箭之人看一擊不能得手,立刻閃身就逃。
幾個官兵去追,李茂拿出一方手帕捂住自己的額頭,叫官兵護著他往牧場裡面走。
裡面是牧丞和其他屬官的房間,總會留下一些線索。
“大人不好,後面起火了!火勢正在朝前面蔓延!”
“救火!”
“大人,火勢太大,我們不清楚馬場情況,連取水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兒啊!”
李茂一看四周的馬槽,指著那裡面的水說:“先用馬喝的水!找到多少是多少,能救回一間屋子都是好的!派人去搶房子裡所有的東西!冊子,書,紙張,什麼都行,只要是有字的的,都要救回來!”
“是!”
整個汾州馬場自他們進入以後,七處冒火八處冒煙,李茂原想著他一佔領汾州馬場,行事就要明朗起來。此時確實是明朗起來了,可是誰也沒想到這群人這般兇狠,不但殺了同僚滅口,連自殺都那麼幹脆。
不光如此,馬場裡的馬也被投了毒,馬場又起了火,這明明是同歸於盡的架勢!
李茂一下子對自己產生了極大的自我否定,他開始懷疑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