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去了。
此時,但見老僧面對袁天罡,凜然說道:“袁施主,爾等倒行逆施,竟欲枉違天意,老衲實話說明,女皇與眾臣全然無事,此時正在宮中相聚,那洛河水擊毀的只是功德橋而已。至於那假冒太子,業已被擒,爾等部眾全然伏法。袁施主,你悟道數年,難道還是如此執迷不悟嗎?”
袁天罡聞言,忽是哂然一笑,面露不信之色。
老僧見他如此不屑,便笑道:“袁施主,如若不信老衲之言,自可用你所帶魔鏡一觀究竟,便知分曉。”
袁天罡雖是不服,但聽得這老僧言之鑿鑿,便只好依言取出魔鏡,但見鏡中種種所現,正如這老僧所言,字字不差。那女皇正與眾臣、多爾哈可汗坐於玄德大殿上,談笑風生。
剎時間,袁天罡心神俱老,萬念成灰,喃喃自語道:“想不到十數年之功,竟是如斯潰敗。悔不該當初不聽我師之言,才才至今日之辱。人之若此,夫復何言!”說罷,他竟緩緩抬起右掌,便向自己頭頂擊下。
那老僧袍袖微動,袁天罡這手掌便再也不能擊下半分。老僧宣聲佛號,繼而說道:“阿彌陀佛,袁施主,若得人輕賤,是人先世所造之罪業。人世間種種,有若雲煙過眼,一閃即逝,你誠乃修真之人,何不拋棄雜念,隨我參佛悟道,豈不快哉?”
袁天罡長嘆一聲,放下手來,不再運力,默然不語。
那老僧知他已然應允,便讚許地點點頭。然後,他又回身對阿鈞說道:“小施主,你我緣分實是淵源頗深,今日雖別,他日或許還有相見之時。此外,袁施主已是誠心禮佛,自可放過於他。不知當否?”
阿鈞見得天機神僧如此說法,自是有大大的道理,便即時點頭應允。
老僧又轉身自袁天罡身上取出一方物事,遞給阿鈞,說道:“小施主,這是袁施主的寶鏡,現贈於你,一則此鏡可助你祛魔衛道,二則可助你完成未續夙願,你且收了去罷。”
阿鈞聞言,心中萬分感激,便又問道:“神僧,我父現在如何?”
天機神僧知他有此一問,便笑道:“小施主,孝心可嘉,你父魔羅大王,有緣之時,自會與你相見的,你切大大的放心。”
言罷,這老僧便攜著那不世之才袁天罡倏然消失在空中,衣袂獵獵響處,漸遠漸無。
玄德大殿上,女皇與眾臣正在商討這神異天象,眾人還沉浸在適才在御馬寺寶塔上所見的駭人奇觀。
女皇手扶鳳腮,細細聽著狄公所言,終是恍然大悟。原來這功德橋被炸,其實是逆賊袁天罡借引月食吸附河水之天象,妄想引那洛陽水擊爆玄德大殿,從而將一干眾臣俱埋身喪命的險惡用心。
女皇手撫胸口,連連呼道:“好險!好險!幸虧狄公神才,及時識破,否則這逆賊此刻必是奸計得逞,吾等已然相隔人世。”
女皇繼而問道:“狄公,那位白袍少年卻是何等來歷?怎的是朕的熟人?”
狄公奏答:“陛下,臣得以能擒這數百反賊,其實全是他的功勞。那日臣在欽差公館差點被妖人刺殺,幸得此子搭救,並轉而告知袁氏反賊在洛陽河底大建水利,其甬道綿延太子宮,終至玄德大殿時,臣已然猜知這幫反賊的詭計。”
女皇便又問道:“狄卿,你怎知那太子乃是假冒?”
狄公笑道:“陛下,那白衣少年昨時來報知這般情況,我便密佈手下搜查太子宮時,料中太子顯乃是遭人綁架,故此才有今日之事。”
女皇大悅道:“那此子說來真是屢立奇功,救我大周朝於危難之間。只是這太子顯身在何處?莫不是……”女皇緘口不語。
狄公說道:“吾皇放心,此外,突厥多爾哈可汗及使團被刺案業已一一查明。”
女皇聽及使團案被破,興趣大起,便又問道:“愛卿,這究竟是何等原因?且細細說來,與朕一聽。”
狄公說道:“陛下,此事乃是這反賊袁天罡暗中與突厥王叔莫罕定下的毒計,妄圖以可汗被殺為由,挑起兩國干戈,從而轉移大眾視線,混亂之中,袁氏反賊便可攜同假太子登基。”
女皇驚呼道:“此計更為兇險,這連環之術實是朕平生所未見的惡毒用心。”一眾大臣但聽得狄公這些解釋,全都駭然變色。
此時,值朝官忽報:“啟奏我皇,太子顯與多爾哈可汗正在殿外求見。”
女皇龍顏大喜,宣旨準見。只見那太子顯與多爾哈可汗神宇軒昂,緩緩地走了進來。
正文 二九章 沉冤方雪悉幼事 笑傲神龜詩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