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資料對口送到了外經委。中國對外經濟交往的大門剛剛開啟,國際經濟這個專業自然成了熱門兒,本科畢業生都爭著要,研究生更是搶手,外經委欣然同意接收。到畢業時,部隊在大學招收幹部,向毅多年想穿綠軍裝的慾念又萌發了。可以想象,一場激烈爭論自然是少不了的。林芳搬動母親,說了半天沒有拿下,母女倆又請他們的導師出面,剛有點活動氣兒,又叫向毅爸爸給攪了,林芳母親十分不悅。
向毅到部隊一年,爭奪戰一直沒有停止。外經委對這個專業對口的研究生很感興趣,又知道他和林芳的關係,大門一直敞開著,說如果願意,隨時可以去,位置現成。最近,林芳要派到駐歐洲的一個外貿機構工作,又連續給向毅發了兩次最後通牒。
恰恰正趕上二連在強化訓練,向毅連信也沒回。
出國行期將近,林芳不得已找到了大峪口兵營。滿懷信心能抓個俘虜帶回去,沒想到自己反被俘了。
用向毅的話說,她來的不是時候。早來一個多月,正鬧情緒,說不定就跟她一起打道回府了。晚來兩天,有空陪她逛逛青龍山的風景。明天就比武,也只能委屈她了。見面不到一屁時,就扔在了招待所裡回靶場去了。
林芳本來窩了一肚子的火兒,可是部隊招待得很熱情,金副團長、方副主任噓寒問暖,一應物什安排得很周全,第二天又派車送她到靶場看了比武。晚上向毅過來,唐副營長、嚴指導員又一起來看望。不知是沒機會還是不好意思,是想通了還是覺得沒了希望,反正來幹什麼的都沒說,倒是一個勁地表示支援向毅的選擇。
明天就啟程去巴黎,要趕最後一班車回城裡。嚴躍新指示讓肖洪亮跟向毅一起,用腳踏車帶著林芳送站,並囑咐一定要送上車。
冬天的青龍山冷得邪乎,曠野裡夜風更是凌厲難當。這些兵們室內室外絨衣棉衣,一層一層雄壯得像狗熊都凍得吸溜哈啦,林芳一身羊毛衫一雙高跟鞋能不冷?穿了肖洪亮的軍大衣涼氣還打透到了骨頭裡,腿腳都麻了。
“謝謝肖班長了,大衣還給你。”到車站月臺,她跺著凍麻木的腿腳,解釦子要脫大衣。
團政委第十一章(5)
肖洪亮忙攔住:“不不,火車還有十多分鐘才到,你穿得美麗‘凍人’,可不敢脫大衣。我們都習慣了,沒事。回頭我們排長進城捎回來就行了。”
“他沒事,電燈泡子自身就能產生熱量。”
肖洪亮知道向毅的意思,詭秘地一伸舌頭:“那我去跑跑步,再發發電?”
向毅假意拉肖洪亮:“別,你就亮著吧,多好啊,跟劇場裡的舞臺燈似的多好,追光都追到站臺上了!”
肖洪亮一本正經:“尊幹愛兵雙八條咱不能白學,不能叫排長犯錯誤呀!”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啊,母豬當貂蟬。”
肖洪亮嘴湊到向毅耳邊:“你是柳下惠還是陽痿呀!”
向毅照肖洪亮屁股踢了一腳:“快滾,別放狗屁了。我們又不是北極熊,這冰天雪地的,有事兒還不凍一塊兒去呀!”
林芳說:“你真成野人了,怎麼狗咬呂洞賓啊,這麼冷,肖班長跟你跑車站不感謝人家,還瞎說。”
向毅一笑:“你以為他什麼好玩意兒,討好我是有目的的,有東西在我手裡攥著,他敢不老實啊!”
“理解萬歲,理解萬歲,說是說笑是笑,良宵一刻值千金,可不敢再耽誤你們。”肖洪亮說著跑開了。
等車的人沒有不希望車快點來的,但向毅和林芳這會兒心情不一樣,恨不得火車狠狠地晚點,恨不得它不來才好。
“實在對不起,老遠來了,也沒好好陪你,恨我吧?”向毅把住林芳的胳膊問。
林芳在向毅胸前捶打著:“恨,恨你變成冷血動物了。”
“恨這個不怕。”向毅嘻嘻一笑。
“怕什麼?”
“怕你最後通牒。”
林芳靠在向毅胸前:“原來還真的恨你,來看看,氣消了,男人嘛,就應該有自己的選擇,何況你的選擇不錯。”
向毅攬住林芳:“有這話我就沒怕的了。你兩年之後回來,部隊就恢復軍銜制了,站在你面前的將是一個少校軍官!”
“誰稀罕你什麼校,火車馬上來了,你就不能說點兒那……細膩的?”林芳揚起臉看著向毅。
向毅順勢抱住她,狂熱地親吻。
天寒地凍,兩個人的唇、臉竟都熱得發燙。
“本性迴歸啦?”林芳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