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沒收斂戰場上的凜冽殺氣,直直地對上李淵,也難怪李淵後背發涼。
“楊氏視人命如草芥和齊王屠殺高句麗士兵,根本不能相提並論。楊氏禍害的是本國手無寸鐵的百姓,而齊王殺的是欺凌我的外族!難道皇上覺得高句麗的俘虜不應該誅殺麼?”
李淵這才晃過神來,驚覺羅藝已經質問他第二遍了,稍稍收斂了心思,略有些尷尬道:“可那畢竟是手無寸鐵的俘虜……已經歸降我大唐……”
羅藝真他媽的想罵人,本能地就想回上一句:你李淵裝什麼聖人?遠的不說,就說近的,這王世充不是俘虜,王世充還主動開城投降於你了,你不還是說殺就殺了?不殺俘虜?呵呵……艹你麻痺!敢情傷的不是你兒子,不知道心疼。
要不是身旁的徐茂公拉了一把羅藝,他還真就和李淵“理論理論”了。
羅藝壓著怒氣道:“皇上知道楊廣第三次征討高句麗為何又是兵敗而歸?”不等李淵回答,羅藝又道,“第一次,是因為地理位置不便,而楊廣此人多疑,又要求事事回稟自己再做定奪,這仗打得極為被動,自是輸了;第二次楊廣親征,卻因為國內內亂,不得不折回;第三次楊廣一鼓作氣,勢必想拿下高句麗,可他還是小瞧了高句麗士兵的頑強,他原本衝破了第一道防線的,可誰曾想在攻打遼水防線時,被俘的高句麗士兵和城內百姓反水,裡外夾擊,隋軍腹背受敵,自是不敵,最後只得羞愧撤兵。”
“高句麗,雖是彈丸小國,但民風彪悍,民心團結,頑固不已,皇上真以為俘虜了他們,就能收復他們?”
羅藝嗤笑了一聲,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李淵自然是知道羅藝說的有道理,但也不能被人這樣下了面子,陰沉著臉道:“依愛卿之言,難不成全部殺光?”
羅藝理所當然道:“這類人,他強,你只有比他更強,他狠,你必須比他更狠,他們才會乖乖聽話。你要對他以禮相待,他就覬覦上你的東西了。他們崇尚的是強者,一次性將他們打趴了,讓他們跪在地上仰望著你,他們就老實了。當初,那麼多人守邊界,嚴防死守突厥都防不住,為什麼我羅家軍一去,那群蠻夷就跟孫子一樣老實,數十年沒有戰事?不是我羅家軍多厲害,而是我夠狠。這些人說白了,就是犯jian,欠收拾!”
羅藝是越說越帶勁,心裡越發鄙視李淵婦人之仁:“依臣之見,齊王屠城一事未嘗不可,聽說嚇得高句麗的權臣淵蓋蘇文倉皇出逃,可惜了,要是逮住他就好了,直接取其首級,送到高句麗君王面前去,必能起到威懾作用。”
“不過眼下尚可,至少秦王那邊頻頻傳來喜訊,可見齊王這招還是有些作用的,至少高句麗士兵不會以為我大唐跟那亡國一樣是軟蛋。雖說殺戮太重,但戰場之上,哪有沒有流血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不是齊王這招,讓高句麗士兵本能的從心底裡畏懼我大唐,怕是秦王壓根不可能這般順利,勢如破竹,連路攻克數城池。”
嘖嘖嘖……徐茂公就差捂臉了,瞧瞧這說的……好像屠城你還有理了!你不就是因為宇文成都告訴你,李元吉為你兒子狠狠地出氣了麼?全遼東城的被俘士兵全被誅殺了麼,聽說皇上要問責李元吉,就死拖硬拽地拉著他們這些人面聖,道貌岸然地直接上升到了兵法層面,而罪臣李元吉也讓你說成有功之臣了。
沒瞧見皇上的臉色越發陰沉了麼?這莽漢還在喋喋不休,徐茂公輕咳了一聲,李靖便站出列,截了羅藝的話,話是這麼說,但總該潤色一下,要不然,讓皇上的面子往哪裡放:“皇上,這屠城歷來有之,秦王朝一統六國過程中,大將白起便以血腥坑殺的方式,所奪城池一律屠城,讓六國大將聞風喪膽,光聽其名,就已經嚇得四處逃竄;三國梟雄魏武帝曹操也曾數次破城之後,悉數誅殺成年男子;南朝開國皇帝劉裕,長達八個月的圍城,血戰,幾近將鮮卑人全部誅殺乾淨……齊王雖說是屠城三日,但卻沒有枉殺無辜百姓,而是誅殺了被俘高句麗的兵將,誰不知道這高句麗實在太過狂妄,屢次侵犯我邊界,淫我妻女,殺我無辜百姓,執迷不悟,齊王這招,一來可以震懾高句麗,表明我大唐立場,就此與之為敵,我大唐可不同於隋朝那般軟弱可欺;二來嘛……”李靖微微一笑,一句話將書房緊張的氣氛緩解了不少,“總該讓羅王爺出出氣吧,羅小將軍這會兒還在床上躺著呢,怎麼著?就許他高句麗以多欺少,不許我大唐報復回去了?”
哎……哎!這話才是正解!
其實你羅藝壓根不需要說這麼多廢話,你不就是心疼你兒子麼,恨不得有人替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