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那般囂張氣焰的李元霸,這會兒被追著打得沒脾氣。
李元霸正面打羅成,燕朗趁機從側翼去攻羅成下盤,兩人同時出手,勉強打個平手。
燕朗心想,這不是辦法啊,怎麼瞧著少保一丁點要暈倒的症狀都沒有,反而越打越勇,再這麼打下去,怕是少保沒暈或是耗盡體力,大家就玩完了。
不止燕朗這麼想,李元霸也打得有苦說不出,再打下去就真的要死人了。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了,像個小孩子一樣邊打,邊衝著李淵那方向哭喊道:“爹爹,羅大哥喝醉酒了,這會兒失去控制了,你要是再不來救我,我就死定了。”
李淵一聽,心下著急,他就說怎麼看著不對勁的,依著羅成與他李家的親密程度,怎麼也不該趕盡殺絕啊,但是場中的架勢完全就是以命相搏,不死不休,這如何了得。
楊廣這會兒才鬧清,原來已經不是為了娛樂他而比武了,這是實實在在地拼命,也被嚇住了。
失去控制?這還了得!萬一誤傷了他怎麼辦?楊廣心下一緊,左觀右顧的,習慣了第一時間開口就喊宇文成都護駕,可喊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上前,這才想起宇文成都之前受傷昏迷了,心下也是後悔當初,又暗罵了李元霸一通,之後由著金蛇衛護著,後退出場。
群臣一片譁然,方才還是看熱鬧看得歡快,這會兒見皇帝都退出場外了,還是保命要緊,趕緊撤到安全地帶吧,看什麼熱鬧,別把自個命給看沒了。
燕朗欲哭無淚,我說你們這些人就不能幹些實質性的活,看熱鬧的時候,一個個拼命往前擠,恨不得都擠到前排去,這會兒逃得比誰都快,這是打算犧牲我和這傻子啊!
“是不是我奪了他兵器,你就能攔住他?”李元霸在刀光劍影下怒喊道。
“你只管搶他兵器,其他的交給我。”
“好!”話音剛落,李元霸以肉身當盔甲,什麼都顧不了了,直接衝鋒上前,不要命地伸手直接握住了羅成的棍身,用了力氣就與他爭。羅成順勢就往他身上刺去,李元霸又轉換了角色,變成了雙手緊握著棍身,往外推搡,避其鋒芒。
兩人頓時展開了拉鋸戰,一個拼命往對方身上刺,另一個使勁推諉,純粹在比力氣。
李元霸整張臉憋得通紅,大汗淋漓亦不自知,牙齒咬進了下唇,滲出了血,身上掛彩的地方還真不少,自打有記憶開始,從來沒打得這般慘烈過。
李元霸聲音裡帶著哭腔,大喊道:“父親,二哥,完了,我這回真得死了。”
燕朗眼瞅著李元霸不敵,少保手中的鎦金钂中間正鋒一寸寸逼近李元霸胸口,再這麼下去,刺穿他的胸膛是早晚的事——
眼看鋒刃即將刺入……燕朗雙眼一閉,歇斯底里地大喝一聲:“羅松——”
羅成攻勢稍頓,那冰冷,毫無焦距的雙眼總算有了點人氣,顯得有些茫然,就像剛出生的嬰兒般純淨。
就是眼下!
燕朗上前兩步,也一把抓住羅成手上的兵器,幫著李元霸一道使勁往外奪兵器,一邊大喊道:“少保,你瞧瞧身後,大公子來了!大公子來了!”
羅成清冷的眉目倏然柔和了起來,手上一鬆,手中兵器終於被奪。
兵器哐的一聲落地,激起不少塵土。燕朗顧不得瞧同時跌坐在地上,再次死裡逃生的李元霸一眼,趕忙高高舉起右手,打了個手勢,大喊道:“二公子,下面就交給你了。”
話音剛落,只見李世民率著手下將領數人上前,一聲令下,一張碩大的網自羅成頭頂落下,將人一下子罩在了裡頭,緊接著便是一排溜計程車兵,不管不顧的,什麼技巧也沒有,疊羅漢似得,一個個毫不猶豫就往網兜裡的人身上撲去。
一個,兩個,三個……一直到了第十五個,網兜裡的人總算不再掙扎,靜了下來。
饒是如此,李世民還是沒敢冒冒然讓人站起,只是走向一旁喘著粗氣,耗盡體力的燕朗,問道:“這樣可以了?”
燕朗看了眼網兜裡壓根看不到一丁點的自家少保,替自己擦了把汗,苦著臉道:“少保,你怎麼這會兒才暈啊!你要是再不暈,我都懷疑你有沒有吃迷藥了,你可是害苦了我們。”
李世民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羅成小弟暈倒了?”
燕朗眼掃著還匍匐在地,沒有命令不敢起身計程車兵道:“這要是往常,十五個哪夠,至少得二十個,這會兒既然不動彈了,鐵定是酒裡的迷藥發作了,自己暈倒了。”
李世民也哭笑不得,世上還真有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