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點兒。一年又能走上兩三回,可不要全運香料寶石了;若是還一味的照著這兩樣下手。用不上兩年它們都得變成白菜價,還拿什麼賺錢?”
白鶴鳴頻頻點頭:“既然是能走上三兩趟,完全可以將這兩大宗的數量分散,分成三兩次帶回來,其餘的空間便可以帶些討巧的小件兒。”
陸清寧輕笑。跟他交談倒是很省事。他從不驚訝她的奇思妙想從哪裡來,也從來不會聽不懂……
“只是留在南洋的人選。一定得是心腹。”陸清寧更加壓低了聲音給他補充,“這個人選,你與二舅父和四表哥仔細商量商量。”
白鶴鳴笑道:“這個你放心,我不會只在那裡留我的人,肯定也得請謝家派兩個一起。至於另外一家……”
許家的野心可不小,去年跟著船隊出去一次後,他便瞧出來了。那許家所有的招數都是處心積慮、分明是想將謝家擠兌走,獨佔出海這肥差的鰲頭呢。
可謝二老爺是什麼人,能叫許家平白的佔了便宜?許家費力沒討到好,一路回程都是氣鼓鼓的,之後再次出去。還不知道又要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他之所以爭取這船隊的正領隊一職,一是為了徹底避開明郡王府的世子之位。二也是為了名正言順幫謝家——謝家可是他未過門妻子的外祖家,難不成他還去幫外人兒?
陸清寧對這許家的作為也多少知道些,否則方才也不會壓低聲音叫他與二舅父商議。他既然聽懂了,她也就放心了。
“許家的事兒你放心,他們再如何出招,也不過是使些絆子,譬如跟謝家搶一搶香料,卻又不捨得掏錢,只敢喊虛價,一副下三濫的樣子!莫說二舅父,就連謝老四都沒將他們放在眼裡。”白鶴鳴以為她垂頭沉思,是擔心她外祖家。
“這一次出海,我是正領隊,他們若還是像去年一樣死皮賴臉,我就叫他們家的自留船做尾船,還不信治不了他們了!”
陸清寧大笑。對付無賴,還是得用無賴的招數最管用,若叫許家的自留船做了尾船,許家就等著被海盜們咬屁。股去吧!船隊裡雖然也有護衛艦,可護衛艦要保護皇家貨物的安全不是麼!
“對了,有個最最要緊的事情沒跟你講。既然這次船隊只去南洋,可能七八月裡便能回來了,等我再回來,你開一個香露鋪子吧?”白鶴鳴商量陸清寧。
他去年回來,便給她帶回來不少的香露,雖然大順朝也有各種香露作坊,卻似乎沒有他帶回來的那些味道好呢。
陸清寧凝眉尋思了尋思,緩緩搖頭:“二舅父沒帶香露回來,許家也沒帶,只有你帶了些私貨,我若是開這麼一個鋪子,誰都知道我與你……你如何向皇家交待?不是好東西便該叫官船採買的麼?”
白鶴鳴一時間只覺得心頭暖暖的。她這是怕他難做呢。
“皇家所用的香露,恨不得上百年都是那一家貢上,從外洋帶回來的誰敢輕易使用?就算我現在將我帶回來的那些全數上供,恐怕扭頭就被娘娘們扔的扔埋的埋了。”白鶴鳴低聲笑道。
陸清寧恍然大悟,是了,她倒是將這茬兒給忘了……
就算是舶來的香料,也全是些散香,宮中自有制香局,每樣都仔細查驗了再開始配製;至於香露這東西,哪怕味道再好,恐怕娘娘們寧可用些土方配製的,也不用它呢。
“開鋪子聽起來容易,只是我手中沒有得用的掌櫃啊。”陸清寧很是為難。
白鶴鳴哈哈大笑,這種笑容從打他倆被賜了婚,幾乎成了他的招牌:“這些你不用管。到時候你只管每月月底看賬本收銀子便是了!”
兩人的親事已經定下,她作為一個待嫁女子,再像過去那樣隨意出入恐怕行不通了。雖然連太皇太后都發了話,說她可以繼續做生意,其實不過是一說罷了——她帶著宗室未過門媳婦的身份去跟生意人打交道,不被人說成仗勢欺人才怪。
因此上給她開個香露鋪子,權當幫她打發時間罷。
陸清寧被他如此一說,也弄懂了他的意思,心底不由又甜又暖。
一行人離開白鶴鳴北郊的這座別院回到陸家,正是午後兩個時辰。白鶴鳴其實還想挽留。可想到自己隨即便要趕往永寧,陸清寧姐弟又不好在外盤亙太久。便只得策馬將這姐弟兩個送回陸府,快馬加鞭便往永寧而去。
“太太睡醒了?”陸清寧到家換了衣裳,又如往常一樣到了千疊園,進了正房後,正瞧見點翠端了臉盆出來。
點翠微微點了點頭。又低聲道:“不是睡醒的,是被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