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心結,不能著急,更不能再次生氣。
第二日蘇禮來瞧老太太的時候,見那炕屏已經被入在她的身邊,心裡覺得有些暗喜,既然我不能爭取你的真心喜歡,但至少我能夠藉助你的勢來達到我的目的,她心裡那麼想著,不過嘴上還是勸慰道:“祖母,您可千萬莫要把什麼事兒都埋在心裡,這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氣生,最後身子不好,難受的還不是您自己。”
“唉,這些我何嘗不知道,但這口氣就堵在這裡,上不來下不去,我……唉!”老太太沉聲說著。
蘇禮也很能理解她的心情,畢竟在自己過壽的大喜日子,剛開始還歡聲笑語,被人捧著哄著,但是情形就急轉直下,弄到這麼一副不可收拾的局面,估計換做誰都不可能做到毫不介懷,何況是老太太這樣原本心氣兒就高的。
“花甲之年,花甲之年,唉……難道這前面一年就是坎坷,過去了就都好了不成?”老太太自己輕聲嘟囔著,目光忽然被屏上的刺繡吸引,陽光從這個角度射進來,正好讓每幅繡品四周的一圈銀線繡成的花邊顯露出來,“這,這花疑義似乎瞧著有些眼熟……”
“哦,是啊,這是當初那遊方和尚布袋上的花紋,孫女一直覺得好看,這回就給繡在這繡品上了。”蘇禮忙回答道,沒想到這個這麼快就讓老太太發現了,看來原本跟劉媽說好的戲就不用演了。
“那和尚布袋上的?那我怎麼也瞧著眼熟呢……”老太太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那圖案。
最後還是劉媽道,“老祖宗,奴婢瞧著像前幾日那紙上的花紋。”
“對對對,就是那紙上的!”老太太也想起來了,扭頭看看那花紋,又看看蘇禮拉著她的手道:“祖宗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懂事還能幫得上忙,不像你三姐姐,遇到事不是撒潑就是隻會哭,如今家裡你大伯母病得起不來身,兩個姑姑也都病了,我這身子又這副模樣,只能讓你二伯母勉強當家,我又怕她從未管過自己顧不過來,你便也去幫幫她,這如何管家,現在學起來也好,免得你日後到了夫家,什麼都不懂讓人看輕。”
“這麼重的擔子,孫女……”蘇禮不想推脫,但是又必須做出些樣子,不敢把話說得過重,只好含糊著這樣說。
“有誰生下來就會的?還不都是學起來的,你二伯母薦了你五妹妹幫她一起,我尋思著拿你比那個悶葫蘆總還是強些,你便一道去學學,這當家過日子的學問,日後總是有用的。”
蘇禮聽著老太太這個意思,似乎已經不想讓自己進宮了似的,不然怎麼會說起什麼日後嫁人到夫家之類的事情。
祖孫倆正在說話,劉媽悄悄進來,瞅著老太太心情還好,便道:“老祖宗,思家老太爺又派人來送賠禮,您說這……”
“賠什麼賠,我不要他家的賠禮,把東西都扔出去,人都打出去……我剛好點兒,你又來氣我,就見不得我好是不是!”
劉媽被嚇得不敢再吱聲,剛想退出去,就跟後面跑進來的小廝撞在一處,差點兒摔到一旁,忍不住抱怨道:“你讓火燒了屁股啊,這麼著急忙慌的!”
“對不起這位媽媽,是大老爺讓我來找老太太的,有重要的事兒呢!”那小廝直接摔到旁邊,但是一骨碌爬起來,跟劉媽作揖道歉後,又快步走到老太太床前磕頭道:“老太太,大老爺讓小的來稟報您,那個背後搗亂的小人,已經被揪出來了,聽說皇上要親審,說定要還咱家一個公道,就連昨個兒大姑老爺的失態,也是因為酒裡被人下了東西,這才鬧出這樣的事情。大老爺如今還在朝堂,與聖上商議審案的事兒,打發小的因來稟報老太太,說讓您千萬別再為這事兒上火,聖上一定會秉公力斷,給咱家一個說法的。”
“阿彌陀佛,這可真是老天保佑……”老太太唸誦幾句,才想起來,“劉媽,劉媽呢,快把思家的禮收下,然後叫二太太也按照那差不多的禮單備一份,給思家送回去,叫個腦子伶俐的去,把這事兒跟人家分說清楚,別傷了兩家人的和氣。”
“誒,老太太您放心,老奴這就去。”劉媽忙應聲出去。
“真是佛祖保佑,總算是有了個交代,對了,碧菡,打發人去把這事兒告訴漩兒,讓她別天天就知道哭,一點兒氣性都沒有。對了,潔兒現在怎麼樣了?”
“回老太太,二姑太太這兩日一直滴水不進,只盯著天花板不出聲,藥也不喝,看著實是嚇人,大夫說是鬱結於胸,如果不把這口氣散開,怕是……”碧菡說著不敢再說下去。
“怕是什麼啊?你倒是快說啊!”老太太著急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