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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鳴之中,那俊美堅毅的面容隱隱綽綽的。

葉以寧心裡是一點都不同情顧澤愷的,相較於林盛夏曾經受過的那些苦,顧澤愷現如今的又能算的了什麼?

她的視線落在林盛夏的手腕處,雖然已經經過了八個月的時間,但原本那麼好看的手腕處卻留下了這輩子都難以消去的疤痕,這也是葉以寧心裡的痛!

可跟留疤相比,葉以寧卻也是慶幸的,慶幸著林盛夏還能夠呼吸,惜之已經成了那個樣子,她真的不能夠再失去任何一個朋友。

葉以寧的眸光浮動,緩慢的站起身來,手裡拿了把黑色的大傘,將抵住門板的木栓開啟,雨點劈里啪啦的砸在被撐開的黑色傘面上,隨後破舊的木門從外面被帶上。

幾乎是與此同時,原本剛才躺在床上呼吸均勻的林盛夏卻緩緩睜開了眼睛,平靜無波的瞳孔內沒有絲毫的睡意惺忪,或許除了她自己,也沒有能夠知道剛才的她到底是真的睡著了,還是裝的睡著了。

在木門被開啟的瞬間,顧澤愷驚喜的抬起頭來看向門口處,原本唇角彎起的弧度瞬間湮滅了下來,表情又恢復到一貫的深沉與冷漠。

葉以寧撐著巨大的黑傘慢慢的踱步到顧澤愷的面前,傘的邊沿與他有些距離的時候停下腳步,學生簡陋的宿舍內還有些好奇的學生朝這邊東張西望著,這裡已經好久沒有來過外人了,更何況是開著直升機而來的,對這些孩子來說,這個站在操場處一動不動的男人,宛如神祗般的存在。

“八個月前,我趕到別墅的時候,盛夏萬念俱灰穿著婚禮上你從未見過的那套婚紗割腕,她纖細的手腕落在浴缸裡,血水湧出來打溼了婚紗的裙襬。那一幕我到現在做夢還會夢到。”

顧澤愷渾身上下都被淋溼了,深色的襯衫與西裝褲緊貼在他健碩的肌膚紋理之上,安靜的佇立在原地,卻讓人壓根無法忽視他的存在,烏黑的發沾溼在眼瞼上,卻在聽聞葉以寧的聲音時瞳孔一縮。

“其實我挺佩服你的,從來還沒有人能夠將盛夏逼到這樣的地步!在我的記憶裡她從來都是無堅不摧的,就算是疲憊難過有困難,只要給她東風,她便能夠藉著東山再起!可顧澤愷你,卻將她生生的逼到了絕路上。你真的很有本事!”

葉以寧這話說的極為諷刺,顧澤愷卻只是沉默的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若不是他的眼睛還眨動著,葉以寧真的會以為他不過只是樽蠟像罷了。

“那套婚紗……”顧澤愷突然開口,興許是許久不說話的緣故,嗓音黯啞低沉。

“那套婚紗是盛夏結婚時穿著的,我想你應該不會記得,我最好的朋友是一個人試婚紗,一個人拍的結婚照,就連婚禮也是沒有新郎一個人進行的。那天的盛夏美極了,只可惜顧澤愷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在看到了,因為在盛夏最美好的時光裡,你都浪費在了一個叫做蘇暖的女人身上。”

這些話,原本應該是林盛夏親口告訴他的,可那個傻丫頭自始至終都將苦水往肚子裡硬塞,葉以寧卻是忍不住的。

顧澤愷在雨夜中闔上了深邃的眼瞳,眼瞼微顫不知道在隱忍著什麼,原本自然垂落在身體兩側的大掌攥的緊緊的,就連骨節都泛白了起來。

“你又可知道糖糖的乳名為何要叫做糖糖嗎?”葉以寧的視線落在遠處,以著旁觀者的身份用著涼淡的口吻開口,說到她最疼愛的糖糖,心裡一陣抽疼。

那是盛夏拼了命生下來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盛夏活的這輩子,沒有父母的愛,沒有丈夫的愛,就連她自己都不愛惜自己,她說希望孩子可以像是糖一樣的甜蜜一輩子,故取名叫糖糖。”

“這些若是我今天不說,恐怕你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葉以寧握著傘的手略微的顫抖著,盛夏這些年有多苦,她不說,那就由自己替她說。

“所以我一點都不同情你,你們兩人走到今天這步,盛夏固然是有責任的,可你又付出了多少?你現在所承受的痛苦,還不及盛夏的萬分之一!”

葉以寧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要離開,大雨砸在傘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謝謝你。”黯啞語調裡的深沉竟令葉以寧的腳步頓了下,那語調卻又像是痛苦的低喃。

最終,她卻是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沉默的推開了木門,淡淡潮溼的雨味在房間內傳遞著,將還滴著水的傘抵在門旁,轉過身的瞬間卻在看到床上躺著的林盛夏睜開眼睛時動作一滯!

林盛夏姣美的表情很平靜,她沉默的睜著眼睛看著木質的房梁,纖長的睫毛扇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