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沉聲慨嘆,大手捋捋白鬚,神情凝重。“族長,我們不能拒絕淄京國的邀兵嗎?”無心皺眉疑惑地問。族長看他一眼,沉重地搖搖頭,閻在旁邊接話:“如果拒絕,就會引來殺身之禍。淄京國此舉的目的非常明顯,用黑族的勢力去攻打康國,淄京國坐收漁翁之力。我們如果拒絕,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淄京國的正面宣戰,到時,我們連一點兒反抗之力都沒有。黑族經不起戰爭,因為我們沒有足夠的糧草,我們耗不起戰爭。”好個一箭雙鵰!無心冷靜地分析。黑族雖然英勇善戰,但卻一直苦苦掙扎於生存的邊緣,這是一種莫大的悲哀!寒山重突然問道:“他邀兵的價碼是多少?”族長徐緩地解釋:“非常豐盛,提供黑族族人夠吃10年的糧食,五車珠寶,二十萬兩黃金。”這是迄今為止,黑族得到的最慷慨的一筆戰爭報酬,可惜,代價也會最大的。洞內眾人都沉默了,無心更是撇撇小嘴,十幾萬黑族人的生命,就值這點東西?“族長,康國的勢力怎樣?”無心沉默半晌後,問道。“你看這裡,康國的東北側是鐵郡,是當今最富盛名的康國鐵軍駐守的地方,也是康國邊防最牢固的關口。鎮守鐵郡的將軍是僅次於淄京國戰神的鐵風,他的赫赫功績令垂涎康國的淄京國一直不敢冒然行動,也是第一個以功臣的姓氏封郡的將軍。鐵風帶的兵有鐵軍之稱,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謀略,都非常厲害。”族長微攏白眉,聲音沉重。“師傅,族人同時被交戰雙方徵傭,那我們在戰場上不就會同族相殘嗎?”無心問出心底最震驚的問題,瞪大眼睛望著閻,不相信會出現那種殘酷的局面。閻微微一怔,點點頭,慈愛又擔憂地注視著無心。洞內再次陷入靜寂之中,一種逼人的空寂直襲人心底,使人感覺快要窒息般難受。“剩下的族人怎麼辦?”寒山重和無心異口同聲地問,兩人又因為眼中同樣的擔憂而驚訝地互望一眼。閻深思地望著二人,臉上閃過奇異的光彩,說:“他們只能留在黑山!”只能留在黑山,沒有任何防禦和反抗的能力,如果有人來犯,那不等於是直接捱打嗎?黑山雖然四面環山,卻都是光禿禿的石山,除了黑族聚居用的石洞之外,沒有任何可以藏身之處,一個防禦最薄弱的地方。以前是被世人遺忘,但如果有心人要來攻打,卻也是非常容易。無心甚至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思考族人戰場對決的事情,冥思苦想著對策,被征戰的族人要保安全,留在黑山的更要保他們安全。眾人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都斂眉不語。最後,閻對族長說:“他們剛一路趕回來,我先帶他們去休息,明天再商議吧!”族長點點頭,又望著地圖沉思不語,揮揮手示意三人出去。三人走出石洞,來到閻的石洞。石洞內依舊寬敞簡潔,無心和寒山重的東西都沒有移動過,兩人眷戀地看著石洞內的一切。無心更是驚訝自己的心態,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過,一種回到家的感覺。三人沉默地躺下,各自休息,靜靜地想著心事。半夜,無心輾轉難眠,披著外套爬到石洞的洞頂,盤腿坐著,痴痴地望著天上如圓盤的銀月。月色是這樣美,而人間又要經歷一次殘酷的戰爭,自己的家要經受被覆滅的危機。“睡不著嗎?真高興能再在黑山看到你坐在這裡。”不知何時,閻已經來到無心身後,仰頭望著銀月微嘆,聲音裡不知是高興還是沉重。高興的是無心終於回來了,沉重的是無心沒有遠離這次浩劫。“閻,哈盤神為什麼不護佑我族呢?它不是神嗎?難道沒有任何指引嗎?”無心幽幽地問,在這一刻,他寧願相信這個世上有神的存在,只要它能保護黑族度過此次浩劫。“哈盤神的旨意早就有了,預示危難就是旨意。”閻淡然回道,溫和地注視著無心的小臉。“閻,你能帶我去一趟銀湖嗎?”無心突然站起身,仰望著他。閻久久地望著他,瞄了一眼無心身後某個黑暗處,點點頭,抱起他幾個縱躍,往黑森林飛奔而去。寒山重從暗處走出來,望著兩人消失的方向,抬頭看著銀月,面露深思。這一次,黑族有戰鬥能力的人幾乎傾巢而出,留下毫無反抗力的老弱婦儒,梵御麾如果要在這時進來攻佔黑山,如入無人之境。他如果將代表黑族未來希望的嬰兒全部殺害,將是斬草除根。要怎樣做,才能保障他們的安全呢?閻熟練地帶著無心來到銀湖,銀湖正在月光的對映下發出耀眼的光輝,銀紅、銀藍、銀色光芒組合成一個太極光陣,炫麗極了,也詭異極了。無心走到湖邊,痴迷地看著這幻景,這樣美麗的仙境,它的外面卻是一片不毛之地。他看著銀湖的八卦圖案,陷入沉思之中。突然,他突地躥起來,拽住閻的手臂,急切地問:“閻,你進黑森林時,是不是有特殊的步法?你畫給我看看!”閻微微一愣,閉目想了一會兒,點點頭,兩人一起走進石屋,閻憑著記憶繪製起來。他是從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