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寒子鬱的些許影子,只不過相較之下,他像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而寒子鬱的長相更精緻,更細膩,像被精雕細琢過後的藝術口。
“帶陌白小姐先回避一下,我有事和許公子說。”寒嚴鬆放下茶盞,中氣十足地再次開了金口。
於是,陌白位置還沒有坐熱,就被帶上了樓。
客廳瞬間只剩下兩個人,許鳴飛並非第一次見寒嚴松,可是此刻看著面前的他,他的心開始有些惴惴不安。果然還是道行不夠,修為不行,許鳴飛感覺自己在寒嚴松面前就像是一隻被貓抓住的老鼠,正在等著他的凌遲。
寒嚴松只用眼睛帶過許鳴飛,似乎並不急著開口。
“寒叔叔想和我說什麼?”因為寒嚴鬆氣場的壓迫,許鳴飛終是先開了口。
“你不配叫我寒叔叔。”寒嚴松一開口就是一句嚴厲的話,然後背倚在木質靠椅上,眼睛裡射出一道凌厲的光:“更不配當子鬱的朋友。”
“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許鳴飛感覺有點雲裡霧裡,雖然寒嚴松在他心目中的印象一直都是不近人情的,但是卻從來沒有被他這麼批評過。
“你對子鬱說過什麼,自己好好想想。”寒嚴松語氣依然嚴厲,面上卻未有波瀾。
許鳴飛也是聰明人,聽得這些話,自然明白寒嚴松指的是什麼。雖然此刻他有些後悔告訴了寒子鬱真相,但是事實卻是誰都沒有辦法推翻的,於是抬起頭,對著寒嚴松道:“我只是告訴他事實,不想讓他一輩子活在謊言裡。”
“謊言?究竟誰說的是謊言?”寒嚴松目光一凜,聲音裡更是不容抗拒的威嚴。
“我有證據。”許鳴飛並不想刺激寒嚴松,可是寒子鬱畢竟是他的弟弟,所以他必須給他正身。於是立刻從口袋裡抽出隨身帶著的照片放到寒嚴松面前。
寒嚴松目不斜視,沒有立刻回答許鳴飛,而是拿起一直放在身側的一份檔案丟向許鳴飛:“你覺得是你的證據可靠,還是我這份鑑定報告更有說服力。”
許鳴飛緊張地看了一眼寒嚴松,然後狐疑地拿起那幾張紙,映入眼簾的就是DNA幾個英文大字。而當他看到鑑定日期的時候,他的全身像被電激過一樣。原來從寒子鬱出生,寒嚴松就已經懷疑了。
“這……”一時間許鳴飛感覺自己的心裡五味陳雜,什麼味道都有,他一直以為寒子鬱是自己同父親異母的弟弟,並且這些日子他不斷以偏激執拗的心情在保護著他。甚至差一點做出了後悔莫及的事情,可是現在才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可笑的鬧劇罷了,真正的真相是自己用了一個謊言摧毀了兩個的之間的友情,還有寒子鬱那顆對親情本來就瀕臨破碎的心。
“這就是結果,子鬱是我的親生兒子。”寒嚴松眼睛裡帶著十二分的堅定。他之所以對寒子鬱不親熱,並不是因為他不愛他,而是因為不知道怎麼愛。他也很愛自己的妻子,如果不是因為愛,他不會不擇手段地把她弄到自己身邊。可是他是一個軍人,他從小接受的訓練裡就沒有風月兩個字。所以做不到像普通人一樣給她想要的愛情。特別是在知道自己的妻子和許鳴飛父親的過去後,他身為軍人的自尊心受了到強烈的挑釁,更是難以釋懷。再後來,他知道了林西源把她嫁給自己的原因,就越發使他對這個家失去了信心,於是將全身心都投進到部隊裡。這也成就了他一年連跳三級的輝煌成績。
只不過當他事業有成之後,想要挽回家庭已經晚了,妻子鬱鬱而終。兒子也因為母親的死對他不親善。
他覺得這是老天對他的懲罰。所以他想,如果自己的孩子沒有他可以過得更幸福,他願意放他自由,不再奢求,更不想讓他走自己的老路。
當然放心並不代表放棄,他一直都在關心著寒子鬱,只不過用的是他自己的方式。他和陌白事情,還有許鳴飛之間的瓜葛,他都清清楚楚。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寒子鬱會因為許鳴飛的這些話而放棄對他的依靠,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身陷囫圇。如果不是他早做了一步部署,也許他和自己的兒子已是天人之隔。
這一刻,許鳴飛只感覺腦子裡一片混亂,全身提不起一點力氣。想起那天他對寒子鬱說出那些話後,寒子鬱絕望的眼神,他就感覺心如刀割一般。
他一直以為自己偉大地保護了一段親情,可是現在他才發現,他毀了他和寒子鬱多年的友情。像寒嚴松說的,他不配做寒子鬱的朋友。
“我想見他。”許鳴飛抬起眼皮,帶著十二分的歉疚說道。